山道蜿蜒,慶帝一行策馬疾馳終于是繞過了清流關,轉過一道山梁,又是疾行數里,前方突然煙塵滾滾,似有大軍行進!
戒備!史鼎厲聲喝道,立刻勒馬擋在皇帝身前。
陳守年等人迅速圍成一圈,將慶帝和太上皇護在中央。
會是...叛軍么?陳守年攥著長刀的手微微發抖。
林宇瞇眼眺望:看旗號...似乎是
史鼎瞇起眼睛,突然低呼:不對!那是
是援軍!一名親衛突然高呼,是咱們的旗號!
一面賈字大旗突然沖破煙塵!
是我們的人!林宇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那個旗手我認得!
慶帝的身體猛地一顫:當真?!
便是太上皇也松了口氣,緊繃的神情終于緩和!
眾人神情激憤,卻見史鼎臉色依舊凝重:
不可大意。陳將軍,你帶人護住陛下和上皇隱蔽。林統領,你速速去探明虛實!
林宇抱拳領命,單人獨騎向前馳去。
山道間,眾人屏息凝神,目光死死盯著林宇縱馬而去的背影。
只見林宇單騎直沖那支軍隊,距離百步時猛地勒馬。對面軍陣最前方的騎兵也驟然停住,整個行軍的煙塵為之一滯。
怎么停了...陳守年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慶帝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太上皇渾濁的眼中也閃過一絲緊張。
突然——
援軍!是援軍來了!
林宇的聲音穿透山野,他高舉雙臂朝這邊拼命揮舞。陽光下,能清晰看到他臉上狂喜的表情。
是咱們的人!林宇調轉馬頭,邊往回馳騁邊大喊,賈統領率八百精騎來接應了!
——啊!?
——咱們的人!!!
“翁——!”
這一聲呼喊,如同驚雷炸響在眾人心頭,只覺腦中一陣耳鳴!
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夏守忠再也繃不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涕淚橫流地連連叩首,恭喜陛下!賀喜陛下!皇天庇佑!陛下洪福齊天啊——!!
這老太監涕淚橫流,錦袍下擺已被磨出破洞猶不自知!
慶帝身形晃了晃,連日緊繃的心弦終于松開。他仰頭望天,喉結劇烈滾動,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十二日,有誰能懂他——這整整十二日是怎么過的嗎!
好...好啊...太上皇枯瘦的手死死的攥著拳頭,已然說不出什么好話來了!
快!快迎上去!迎上去!史鼎激動得聲音發顫,護送陛下、上皇與援軍會合!
遠處軍陣中突然沖出一隊輕騎,當先一員將領黑甲黑袍,正是賈蓉!
是賈統領,槊甲騎統領賈蓉!其中一親衛高呼,他親自來了!
慶帝再也按捺不住,推開護衛大步向前。
眾人慌忙跟上,卻見皇帝步履越來越快,最后幾乎是小跑起來。
陛下!陛下小心!
但慶帝充耳不聞,他的眼中只有那支越來越近的援軍。
多少天的逃亡,多少次的生死一線,此刻終于——
神策營甲騎統制賈蓉——參見陛下!賈蓉飛身下馬,單膝跪地,臣護駕來遲!
他身后的騎兵齊刷刷跪倒一片,甲胄碰撞聲如金戈交鳴!
“唉!”慶帝伸手扶起賈蓉,嘴唇顫抖著,最終只化作一聲長嘆:好...來了就好
這一聲嘆息里,包含了太多太多。
慶帝攙住賈蓉雙臂時,目光突然一凝。
暮色中那張俊朗非凡的面容,眉宇間的英氣竟與記憶中的某人有七分相似!
你...慶帝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幾分不敢確信的顫抖,莫非是遼國公的
賈蓉順勢起身,鐵甲鏗鏘:回稟陛下,遼國公正是末將的二叔。卑職賈蓉,乃寧國公府嫡系子弟。
竟真是賈家子弟!
慶帝竟激動得猛然一拍大腿,連日逃亡的疲憊一掃而空;
朕就說這身氣度做派,絕非尋常人家能養出的!好!好得很!說著竟繞著賈蓉轉了一圈打量,不愧是賈家兒郎,這身板、這眉眼,不輸遼國公幾分!
陛下過譽了。臣比起國公爺,還差得遠!賈蓉被夸得耳根微紅,可下一秒......“”
賈蓉環顧四周,突然發現不對,急忙問道:陛下,為何不見國公爺身影?
這一問,原本歡欣的氣氛驟然凝固。在場眾人面面相覷,竟無一人作答。
賈蓉心頭猛地一沉,他身后的賈琮、賈蕓也變了臉色,三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祥的預感。
陛下...賈蓉聲音發緊,我二叔他
慶帝長嘆一聲,目光轉向遠處巍峨的清流關:為了掩護朕等安全出逃,天戈...他帶著三十余騎分兵斷后,引開了甄應靖數萬大軍
什么?!
賈蓉如遭雷擊,身形晃了晃。
賈琮更是直接紅了眼眶,賈蕓被后方的將士扶了一把才穩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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