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只是有點出神了而已。”
是錯覺嗎?
夏南并不清楚。
但不管怎樣,這里,或者說對面的老瞎眼,絕對有問題!
“距離我們進來過了多久了?”
“兩個小時了吧?怎么搞的,你真糊涂了?”
半身人的回答,讓他心中更加不安。
忽然起身,拉過一旁躺在沙發上,姿態頗為愜意的阿爾頓。
“英格拉姆怎么還沒來,是不是出事了?”
“我覺得我們應該去教堂那邊看看。”
“什么意思?”半身人只覺莫名其妙,“剛才還一聲不吭的,這么突然?”
但見他此刻竟表現得異常堅決,便也沒有怎么反抗,從沙發上輕盈躍起,腳尖點地。
桌面茶杯里的熱水,和夏南的心同時顫了兩下。
“這位‘老瞎眼’人還挺好,講的許多故事連我都沒聽過,也不知道年輕時候是哪里的冒險者。”
“等過兩天,我們再……”
“喂!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半身人望著身旁姿態僵硬的夏南,語氣中帶著些抱怨。
“先出去,先出去。”
夏南腳步不由加快,幾乎是拉著對方往門口走去。
“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怪了吧唧的?”
“我……”
沒來得及開口,夏南只覺身后木劍陡然傳來一陣熱流。
而幾乎是同時,門外也響起巨大動靜。
那是負責在外面值守衛兵的痛呼與怒吼。
不再廢話,兩人瞬間沖出房門。
屋內溫暖的空氣在剎那間消散一空。
取而代之的,是裹挾著濃郁負能量的森寒冷風。
隨臂膀落在地上的手指無力抽搐,斷了半截的銹劍表面,鮮紅血液無聲滴落。
皮膚蒼白發青,被眼白填滿的死灰眼眸中神采黯淡。
蒂姆站在門前的泥地上,靜靜望著前方沖出房門的兩人。
身上那件破舊鱗甲正中心,隱約還能看到之前被木劍刺穿的痕跡,但內里的傷勢卻已經復原,露出其下方干澀粗糙的皮膚。
腳下,躺著幾具護衛的尸體。
“怎么可能這么快?我在里面一點動靜沒聽到?”
阿爾頓匆忙拿起魯特琴,神色詫異。
夏南卻是已經持劍朝蒂姆沖了上去。
但古怪的是,明明敵人近在眼前,他心中卻沒有如以往那般沸騰戰意。
只是因為走出房門,逐漸遠離那座木屋,而不自覺感到慶幸。
身后,激昂琴聲響起。
原本站在原地的蒂姆,卻忽地收劍,轉身逃跑。
相比起之前那般融于夜色的鬼魅身姿,眼下正值白晝,對方的速度雖然比普通人快上一些,卻完全處于夏南和阿爾頓能夠跟上的范圍內。
唰——
三道身影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道路盡頭。
屋內,
茶杯安靜落在桌面,熱煙裊裊升騰。
一只干枯瘦弱的手掌,握著杯柄。
舉杯,吹氣。
輕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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