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麥村不大,生活在這里的村民也很少有什么值得提及的事情。
吃飯,種田,睡覺;
發芽、抽穗、成熟。
枯燥的生活就像是田里的麥子,一天,一年,循環往復。
因此,對于那支疑似遭遇了獸化人襲擊的小隊,哪怕已經過去許久,村里的每一個人依然印象深刻。
“我們這離薄霧森林不算太遠,像各位先生這樣的冒險者,也常有路過。”
“但那次卻有些不同。”
“正常情況下,從森林里出來的冒險者,就算看上去有些……呃,不體面,但不管是劫后余生的慶幸也好,還是滿載而歸的興奮也罷,總的來說,氣氛不會特別差。”
“即使損失嚴重,隊伍里甚至有人都沒能從林子里出來,也就是沉默、悲傷。”
“但那支小隊的情況,我卻是第一次看到。”
講到這,走在隊伍最前面為眾人帶路的村長,不由頓了頓,似是在回想著當時的情景。
“并非喜悅激動,也不是憤怒哀傷。”
“而是……恐懼。”
青麥村雖然在某種程度上,距離薄霧森林比較近,但相比起河谷鎮、翠溪村之類,無疑還是要遠許多。
為此,村子失去了來往大量冒險者可能帶來的收益,偏僻貧窮,相對的,魔物之類出現的頻率也比較少。
平日里,頂多就只有一些小型的哥布林群落。
能夠從薄霧森林中逃出,來到此地的冒險者團隊,基本也難再遇到什么危險。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還像村長所說,表現為“驚魂未定的恐懼”的話。
那只能證明,這一行人在森林中遭遇了某種對他們來說極其恐怖,在離開后仍然難以擺脫其心理影響的事物。
夏南在心中思忖著,身前跟隨著的隊伍,卻突然停了下來。
抬眼望去,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棟和村子里其他建筑物同樣破舊的木屋。
“那天接待他們的,是凱莉一家。”
“她應該會知曉一些當時的具體情況。”
村長為幾人介紹著,上前敲響房門。
篤篤篤——
伴隨著一陣急促腳步聲,木門被猛地拉開。
一個大約三十歲出頭年紀,相貌普通的樸實婦人,一臉意外地望著門前幾人。
村長三言兩語解釋清海棘小隊的來意,面對如此一個冒險者小隊,這位婦人沒有也不敢有絲毫拒絕的意思。
帶著些惶恐與不安,將眾人迎進了屋內。
里面的擺設,一如從外面看起來的那樣。
一個無比簡陋,相比美觀更注重功能性的“生存空間”。
濕潤不平整的泥土地面,只部分區域鋪著些茅草麥稈;里屋中間靠墻的位置,稍微低于地面,火焰升騰,周圍用石頭圍起來,上面小心地架著一口充斥著使用痕跡的鐵鍋。
目光在角落裝著雜物的草籃子、墻上一小串洋蔥,和那張用低矮木架和打著補丁的麻布毯構建而成,勉強能夠稱之為“床”的事物上掃過。
夏南心中對于這個“凱莉一家”,已是有了第一印象。
“你丈夫呢,還在田里?”卡什同樣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隨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