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其中蘊含的危險。
那原本已經在角力中被壓向脖頸的劍刃驟然一頓,猛地收回!
下一秒,凝聚在長劍表面的細小突起,化作一道道鋒銳的銀刺,如雨般射外飛。
卻只灑落空氣,在地面上留下無數細小而深邃的孔洞。
勞森手中輕握著他那柄造型奇特,蜂刺一般的細劍,遙遙站在十米外的空地上。
衣角處隱約能看到幾個殘留銀白液體的空洞,身上卻只留下幾道淌血輕傷。
狀態完好。
而場地另一端,以方才落雨般白銀尖刺將其逼退的特里威廉,卻已經是氣喘吁吁,顯然消耗不輕。
“聽剛才那幾個小傢伙說,你是家族的騎士長”
目光在對方手中劍刃表面流動的銀白與腰間鼓鼓囊囊的小包上謹慎掃過,暗中恢復體力,勞森以嘲諷的語氣緩緩道。
“莫爾頓家的老東西也確實沒什么水平,靠著出身才坐到那個位置。”
“老子在他城堡里干了整整五年,連個小隊長都沒給,你這樣的貨色卻連騎士長都混上了。”
“餵。”他用一種異常刻意而明顯的目光,打量著眼前年輕男人的五官與金色中長發,臉上滿是戲謔。
“你不會是那個老東西的私生子吧”
特里威廉喘息著沒有回話。
這自然不是因為他對勞森的諷刺無動於衷,三十歲不到的年紀,他遠沒有如此平穩不受外界干擾的心性。
只是察覺到對方激怒自己的目的,而刻意忍耐,
因對家族榮耀與血緣嫡親的侮辱,而於內心激盪噴涌的情緒,已是讓他的雙眼變得通紅。
臂膀與脖頸下方的銀白快速蔓延,幾乎在前胸連到一起。
“勞森,你知道為什么公爵大人不愿意重用你嗎”
聲音有些顫抖,特里威廉的面孔之上卻不由掛起了一抹態度微妙的冷笑。
他雙眸緊緊盯著眼前中年男人的面孔,仿佛要將對方接下來的神態變化,死死印刻在腦海。
“一年多以前,當我接到任務,來攀云行省監視你的時候,公爵大人碰巧跟我提過一嘴。”
“哦,當時他正在餵狗,『老灰毛』你是認識的,那條連尾巴毛都快掉光,路都走不動的老狗。”
“公爵大人跟我說,你就像它一樣,再多的骨渣子餵下去心都捂不熱,只會把胃口和膽子餵得越來越大。”
“像你這樣看上去好像有些能力,實則不堪重用的噬主野犬,只配一輩子在城堡外面給莫爾頓家的撿骨頭。”
勞森破防了。
多年疑惑終於得到了解答,曾經為家族獻上的忠誠在這一刻是如此的可笑。
似是戳到了他深理於心中的痛處,那張積蓄看陰鬱與憤怒的面孔變得無比獰。
“你,該死了!”沙啞冰冷而充斥著殺意的嗓音好似自喉嚨中擠出。
立於原地的陰身影於一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銳物撕裂空氣的噪響。
而與此同時,特里威廉臉上卻募地露出了一抹計劃得逞的古怪笑容。
於暗中,早已趁兩人交戰之時,自身體背后,對方的視野死角滲入地面,鋪設完畢的流動銀白驟然起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