粒子植入屬于內放療,范圍極短,對身體的影響幾乎忽略不計。從陳嬌的狀態上來看也的確如此,她的生存質量沒有因為放療而下降,反而因為骨轉移帶來的疼痛緩解有所提升。
“羅老師,我已經不怎么疼了。”陳嬌開心的說道。
“那就好。”
問完病史,陳嬌老老實實的坐在床上,“要查體么?”
“暫時不用。”羅浩道,“最近學習怎么樣?”
羅浩問到了學習,陳嬌沒有躲躲閃閃,反而心情愈發愉悅起來。
最簡單的邏輯是——自己已經屬于癌晚患者,用最簡單的話講應該叫該吃點啥就吃點啥。
羅教授還追問自己學習,那就意味著有未來!
陳嬌開始說最近的學習。
她因為住院治療耽誤的科都補回來了,今年的獎學金應該也不會丟。
“羅老師,我能問您一個問題么?”陳嬌的同學等陳嬌說完,迫不及待的說道。
“怎么了?”
“我以后想干外科,您有什么建議么?”
“外科啊。”羅浩想了想。
“老師,我不暈血!”陳嬌的同學抬起胳膊,給羅浩展示肱二頭肌。
最近流行哪吒美女,主打一個反差感。
羅浩笑笑,“想好了?真的要干外科?”
“呃……”陳嬌的同學見羅浩一臉嚴肅,忽然有些畏懼。
“首先呢,你要具備倒頭就睡,隨時能醒,還要沒有起床氣、精力充沛的天賦。”
“???”陳嬌和她同學都愣住。
倒不是羅浩說的事情有多難理解,而是羅浩竟然沒說心靈手巧,而是提到這種入門級的天賦。
“這一點很好理解,你知道就行,其實內科也需要,只是和外科還有點區別就是了。”
“第二點呢,需要極強的身體。”
“身體?扛大腿么?”陳嬌的同學問道。
羅浩嘆了口氣。
去骨科輪轉過的學生不知不覺已經被德國骨科給同化。
不過扛大腿這仨字偏偏還挑不出來什么毛病。
估計這姑娘還不知道扛大腿的意思,就像是麻總柳依依信口胡說什么有齒感之類的話。
“舉個例子吧。”羅浩把扛大腿這仨字撇到一邊,開始一本正經的講解,“我有一個師妹叫董菲菲,她從前立志于干外科。”
“后來呢,為了穿梭于學校實驗室和寢室、醫院手術室,她永遠在騎電瓶車,20分鐘起步。
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不管是冬雨還是凍雪,不管是零下二十度還是零上四十度,都隨叫隨到。
這個毅力和身體素質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羅老師,內科……”
“內科還是不一樣,很多活兒老師自己就能做。大冬天,董菲菲騎著電瓶車去手術室搭鉤,一站就是四五個小時。”
“總之呢,困難有很多,體力也很重要。”
“羅老師,那你呢?”
“我?我都是住在更衣室里。”羅浩笑道,“倒頭就睡,不管誰進來做手術我都起來跟著上,開始手術室的護士長還攆我,后來也不攆了。”
“為什么?”陳嬌的同學驚訝問道。
手術室護士長比巡回護士還要可怕,在實習生的心里已經類似于牛頭馬面的存在。
“害,這個比不了你們。”
“羅老師,您軟飯硬吃么?”
“……”羅浩被現在學生的直接弄的啞口無言。
“呃,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沒有。”羅浩正色說道,“實習期很重要,情商決定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