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三天,鄭光明基本上都在趕路,飛機火車都是公共場合,總不能他時時刻刻都在跟女人鬼混,連打個電話都沒空吧。”
“黃艷麗雖然找了各種理由把不聯系這件事推給了鄭光明的責任,但給我的感覺,是她鉚足了勁想強調他們就是從三月十六號這天之后就沒有任何聯系了,因此給了她自己丈夫失蹤這么久不報警找合理的理由。”
夏宇神色凝重地說:“但是我覺得,這更像是她已經知道鄭光明三月十六號那天就死了,怕說了有過聯系,后面沒法解釋,引起警方懷疑。”
周奕忍不住豎起大拇指道:“夏警官,厲害啊。你說得沒錯,黃艷麗此舉,非常有欲蓋彌彰的味道。就像你說的,她在找各種理由來讓自己的理由看起來很合理。她的邏輯,就像是基于三月十六號鄭光明死亡而反向推導出的過程。”
夏宇興奮地點點頭:“你也有這感覺嗎?而且我覺得鄭光明的大兒子鄭天藍也有點不對勁,他是公司的總經理,黃艷麗說過鄭天藍一家從別墅搬走的原因之一是鄭光明管太多了。那公司的事情,他為了一個所謂的出國考察,就把公司丟給鄭天藍、自己一個多月不管不顧嗎?這邏輯上前后矛盾啊。”
“沒錯,你說得很對。而且馬上就是安遠的招商引資大會了,這種事情,鄭光明作為行業代表肯定得出席,按理來說鄭天藍應該急得團團轉了。”
昨天夏宇收集到的資料里,有關于鄭光明的企業信息。
鄭光明名下的生意,實際上并不是簡單的幾家養雞場和兩家養豬場這么簡單。
而是已經構建成了以養雞場和養豬場為核心的完整商貿產業鏈,包括養殖、屠宰和運輸批發。
就是說,鄭光明自家養的雞和豬,養完了自己殺,殺完了自己通過冷鏈運輸進行批發銷售,賣到全省各地,再由經銷商賣給零售商,最后走進千家萬戶的餐桌。
雖說安遠不是只有鄭光明的養雞場,但毫無疑問他是最大的、發展最好的。
之前有一家企業,比鄭光明還大,就是飯店老板曾提到過的那位,可惜死了后為了爭奪財產,家族內斗嚴重,導致生意一落千丈,被鄭光明迎頭趕上。
所以安遠的招商引資大會,鄭光明的身份應該是坐在主席臺上的那種級別。
他在明知道有這件事的情況下,怎么可能去國外浪這么久渺無音訊呢,這個招商引資大會,還是官面上發起的,是安遠本地政府促進經濟發展的重要舉措之一。
這也是為什么一級級壓下來,給潘宏杰搞了個限期破案。
鄭光明或許人品不行,但生意能做這么大,絕不可能是傻子。做生意的人,最想巴結的就是官面上的人,孰輕孰重,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夏宇又說了一些疑點,基本都是周奕已經發現的,但他能說出這里面的邏輯問題來,還是讓周奕吃了一驚。
“夏警官,以后別干打下手的活兒了,你是干刑偵的一把好手,經驗可以慢慢培養,但這種邏輯思考能力和觀察敏銳度,是求之不得的。”周奕拍拍他的肩膀說,“別浪費了你的天賦。”
夏宇感激地回頭看了周奕一眼。
“周警官,我有一個問題不太明白,想請教。”
“你說。”
“鄭光明這么有錢,他為什么要聽黃艷麗的呢?黃艷麗明顯不是女強人,家里也沒什么背景,鄭光明完全可以為所欲為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但看黃艷麗的意思,在玩女人方面,鄭光明是受制于她提出的底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