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從筆錄里周奕看得出來,她一直在見風使舵。
而她觀察的風,就是警方有沒有實證。
也就是說,在警方沒有拿出實證,把她錘死的情況下,她就會各種否認和狡辯,堅決不交代。
這么做,需要強大的心理素質,一般人可扛不住。
周奕相信,潘宏杰鷹也熬了,帶有恐嚇性質的話肯定也說過。
對方還是不為所動,他是真的氣得快刑訊逼供了。
長達六個多小時的持續審訊,總結下來大概有幾個核心問題。
第一,問黃艷麗,鄭光明到底哪兒去了?
而黃艷麗的回答是:我不知道,我也不關心他去哪兒了。我們夫妻感情不和很久了,這個很多人都知道,所以他平時的行蹤我從來不過問,也不想過問,他愛去哪兒去哪兒,反正只要公司在,錢在,就行了。
甚至她還反問潘宏杰,所以你們知道他去哪兒了?還是說你們確定死的人就是他?
潘宏杰自然沒有被她牽著鼻子走去回答她。
第二,問她為什么在警方第一次上門調查的時候說鄭光明出國了?但實際上告訴鄭天藍的卻是鄭光明被白秀秀綁架了,且可能已經被殺害了?
這不光前后矛盾,甚至還涉嫌向警方提供虛假信息,要追究她的法律責任。
黃艷麗在這個問題上,直接倒打一耙,把鍋甩給了鄭天藍。
她說,自己在三月十六號的晚上,因為想問鄭光明把孩子的防疫證放哪兒了,于是給鄭光明打了電話,因為過幾天要帶孩子去打預防針。
結果沒想到接電話的居然是白秀秀,然后白秀秀就在電話里告訴她,自己和同伙已經綁架了她丈夫鄭光明,要求她立刻支付五十萬的贖金,否則就撕票。
她說自己當時嚇壞了,正要問怎么付贖金,卻好像聽到了電話里有男人在笑的聲音。
因此她以為,是鄭光明和白秀秀故意聯手來惡心她、羞辱她,所以氣憤地直接掛斷了電話,甚至把電話線都拔了,并在第二天一早就帶著孩子回了娘家。
等到三月十八號,鄭天藍跑到她娘家來找她,說已經兩天聯系不上鄭光明了,她才意識到,那天晚上的綁架電話可能是真的。
她一下子就慌了神,因為意識到很可能正是自己的舉動,害死了鄭光明。
她問鄭天藍該怎么辦,她說是鄭天藍主動提出不能報警的,萬一警察一查,是她間接害死的人,到時候就麻煩了。
因此,鄭天藍提出了謊稱鄭光明出國考察去的理由,并告訴她不管是任何人問她,都要這么說。
這一招非常狠,因為無論是她說的,還是鄭天藍交代的,兩人在進行這番對話的時候,是在私密的環境下,根本沒有第三者可以證明。
除非鄭天藍留了個心眼錄了音,可事實上以他的水平干不了這事。
而且搞不好鄭天藍最后為了他們母子的安全,很可能會翻供承認是自己要求的,那提供虛假信息的刑事責任也就落在了他的頭上,黃艷麗只能作為從犯。
第三個問題,是問她和鄭天藍之間的關系。
黃艷麗直接反問道:我和鄭天藍不管是什么關系,都不違法吧?
潘宏杰只能說不管你們之間有什么不正當關系,都不違法,但是你們的關系很可能導致某些不良企圖,對鄭光明的人身安全有威脅。
黃艷麗又是一個反問:所以你們警察是有證據證明我對我丈夫鄭光明有不良企圖?還是說你們只是無端猜測,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對我進行誘導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