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她高中畢業后就到處打工的情況,可以確認,她從小到大都因為家庭原因,生活得比較拮據。
雖然現在衣食無憂了,但年少時的缺失是無法被彌補和填滿的。
這就是所謂的年少不得之物,終將困其一生。
所以她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兒子也經歷這樣的人生的,這就是為什么有些孩子從小被泡在蜜罐里長大,恰恰就是因為孩子的父母小時候吃夠了生活的苦,然后把自己這種情感和遺憾投射到了孩子身上。
這是一種典型的心理投射現象。
“所以她交代了什么信息嗎?”周奕問。
喬家麗點了點頭,笑著說:“要不你去看看筆錄?”
“喬姐,你就別跟我賣關子了。”
喬家麗說,自己花了很長時間,非常有耐心地和黃艷麗交流溝通。
然后把問題慢慢地向她兒子身上引導。
比如問她,你兒子不會問爸爸去哪兒了嗎?他會不會想爸爸嗎?
比如,如果你以后不能陪你兒子長大,他再也見不到媽媽了,那他該有多無助?
到最后,她說黃艷麗的心理防線基本崩潰了,一直以淚洗面。
“她的意思是,雖然自己對鄭光明有諸多不滿,尤其是在那個叫白秀秀的女人出現后,她為此也跟鄭光明吵過很多次,兩人的夫妻關系一度降到了冰點。”
“但她其實對鄭光明還是比較感激的,因為鄭光明對小兒子非常好,甚至還立了遺囑,把六成的家產都留給了小兒子鄭天玉,鄭天藍和她各自只有兩成。”
周奕十分驚訝,鄭光明居然早就立了遺囑?而且黃艷麗還知道遺囑的內容,那黃艷麗就更不可能有買兇殺人的動機了啊。
因為那具女尸沒有懷孕,只要白秀秀肚子里沒孩子,在有遺囑的情況下,根本上還是不足以把黃艷麗逼到殺人的地步。
……
時間回到周奕回來的一個多小時前,審訊室里,黃艷麗的眼圈紅紅的,但是低著頭不說話。
喬家麗柔聲道:“黃艷麗,我們警察是來幫你的,不是來害你的,但幫你的前提是你得告訴我們實話才行。我也不騙你,付大慶已經在外地落網了,如果他先交代的話,到時候不論是口供的真實性還是司法上的刑事責任認定,都會對你不利。”
“黃艷麗,你兒子才五歲吧?這個年紀正是最可愛最粘媽媽的時候,是不是恨不得一天到晚都纏著你媽媽媽媽地叫個不停啊?”
聽到提起自己兒子,黃艷麗的嘴角不自覺地笑了笑。
但喬家麗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成了讓她心理防線決堤的最后一根草。
“你兒子平時跟你睡還是跟外公外婆?”
黃艷麗沒明白她為什么這么問,但還是說:“跟我,他只有我陪著才睡得踏實。”
喬家麗說:“那昨天晚上,不知道小家伙哭鬧了多久。”
黃艷麗的心瞬間就揪起來了,昨天警察來抓她的時候,就是兒子一直哭鬧抱著她,為了哄兒子才耽擱了這么久。
她突然害怕自己再也見不到兒子了,他還那么小,以后可怎么辦啊。
“警察同志,我真的沒有找人殺鄭光明啊。”黃艷麗掩面哭泣著說,“是鄭光明那個王八蛋花錢雇人來殺我,我才逼不得已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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