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全要仰仗陸兄了。”
陸北顧點點頭,隨后與幾人一同繼續登山。
他們隊伍已經有傷員了,再加上韓三娘這時候爬山累的有些力氣不支,所以想跟先鎮那種五個年輕小伙子的隊伍比登山速度,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
索性,四人就吊在最后,慢悠悠地往山巔爬。
而到山巔的這段,跟此前也大不相同。
此前還算有條能容兩三人并排通行的正經石階山道,到這里已經稱不上是山道了,而是勉強能容一人通行的小路。
這條小路一側是陡峭的石壁,另一側則是深不見底的山谷,谷底隱約可見安樂溪如一條銀練蜿蜒流淌,在陽光下泛著粼粼波光。
雖然危險處有石樁鎖鏈以供防護,但說實話,爬起來還是挺讓人膽戰心驚。
“歇會兒吧。”
來到了一處稍微寬點的轉彎處,蒼翠的崖壁上斜生著幾株老松,枝干虬曲如龍,針葉間只漏下細碎的光斑,也算是給他們提供了遮陰的地方。
山風漸勁,吹散了暑氣,帶來一絲清涼。
韓三娘額上沁出細汗,扶著山壁喘息片刻,解下水囊飲了一口,笑道:“這山巔的風光,倒也不負我們辛苦攀登。”
幾人從這個方向看去,但見遠處合江縣周圍田地阡陌縱橫,村落星羅棋布,炊煙裊裊升起,與天際的浮云相接。
“美景真可忘憂啊。”計云說道。
“對了,不知道最后一關要考什么?”
盧廣宇思考著:“已經比了茶、棋、詩、賦了,還能比什么呢?”
“偈。”
左右四下無人,陸北顧干脆說道。
偈,原意是佛經中的唱頌詞,不過現在一般都是指“詩偈”,也就是類似佛家偈頌的詩作,屬于中國佛教文化中一種獨特的文學形式,通常以四句為一首,每句或四字或五字,注重哲理表達。
這種文學形式起源于魏晉南北朝,隨著佛教在中國的本土化,僧人們開始用漢字創作詩偈,至前唐禪宗興起,詩偈也成為了重要的修行與傳教工具,如王維、白居易等人都曾參與創作,而在如今的大宋,詩偈可以說是達到了鼎盛,不僅僧人們喜歡用,士大夫們也喜歡。
當然,這里面除了大宋文學興盛的因素以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北宋時期的禪宗逐漸從不立文字轉向以文字為媒介的教法,也就是所謂的“文字禪”。
這種觀點目前已經成為了禪宗主流,認為語言雖非終極真理的載體,但可作為“指月之指”,即通過文字引導悟道,突破了早期禪宗對語言的否定。
這也算是歷史發展的必然吧,畢竟佛教也要推廣,要系統化修行,總指望如六祖慧能一般“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頓教,實在是太難了。
至于為什么陸北顧知道第五關是比偈,那當然是因為在離別時,寶月大師透漏的。
寶月大師所念的,便是他自己寫的一首偈。
“竟是偈嗎?”
韓三娘聞言也是一怔,她倒是沒問陸北顧怎么知道的,只是問道:“陸公子可會作偈?”
“作偈不難,就怕難的不是作偈。”
陸北顧沒當謎語人,坦率說道:“會作詩的就會作偈,一首偈怎么都能寫出來,只是這里面若是考校些禪思機鋒,那就難了。”
歇息片刻,眾人復又前行。
終于,在順著小路又爬了一段以后,眼前豁然開朗。
山巔平闊處,古松盤踞,松針如蓋,投下一片陰涼。
褐衣僧人早已在此等候,見他們到來,合十行禮:“諸位檀越,請在此稍候,最后一關馬上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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