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張方平又勉勵了一番幾人。
無非就是春闈在即,也就幾天的時間了,讓他們好好復習,作為蜀地翹楚,他日金榜題名、同朝為官,當共扶社稷云云.
不是一對一談話,所以說的都是場面話。
而到了張方平這個位置,時間非常寶貴,尤其是他剛剛復任三司使,正是需要跟朝中官員重新聯絡感情,不管是舊日故吏還是新面孔,但凡來拜訪他,只要有點分量,張方平都得親自見一見、聊一聊。
而對于朝中官員來講,拜訪新任三司使,也是一件重要的走流程事項。
畢竟很多時候,大佬不會記得誰來了都說什么、送什么了,但是誰沒來,既沒個言語也沒個節禮,那肯定是要記下的。
這里面的道理也很顯而易見.場面流程都不愿意走,連個基本的態度都沒有表示,這不就是不愿意與我為善?
所以,張方平只跟他們講了這幾句,就急匆匆地去會客廳見客了,留他們幾人自己在這里聊天,并說了若是半個時辰等不到他回來,就可自行離去了。
陸北顧與蘇洵、蘇轍,又聊了幾句。
隨后陸北顧好奇地問道:“子瞻兄怎么沒來?”
聽了這話,蘇轍面色頓時憋得通紅。
蘇洵以手扶額,過了幾息才哭笑不得地說道:“不瞞你說,從他回到眉山,你那本《蜀饌錄》,他可是日日研讀,每每想起合江那頓‘箸頭禪機’,便覺口舌生津,恨不能肋生雙翅再飛回去然后到了東京,又嘗了許多新菜式,前幾天的時候嚷嚷著親自動手給我們做,但也不知道是哪個菜做的不對了,做的時候試吃之后他便覺腹痛,有痢疾的癥狀,最后我們也沒敢吃。”
“那現在呢?”陸北顧挺關心地問道。
雖說蘇軾愛吃不假,但要是因為他這個穿越者的蝴蝶效應,導致了蘇軾因為食物中毒沒能參加禮部省試,人生軌跡出現了什么變化,他可就要自責了。
“沒大礙,看了大夫,大夫就說吃的不對導致的腹瀉,開了止瀉的方子,很快就見效了。”
蘇轍說道:“只是大兄這兩天身子骨稍微虛了點,要多躺著。”
“那便好。”
陸北顧松了口氣。
一想也是,如果不是身體原因,那么拜謁張方平這種重要的事情,三蘇肯定是要一起來的。
而這時,蘇轍和父親蘇洵交換了一個眼神。
見蘇洵點頭,蘇轍開口道:“對了,因此還有一事.想問問不知道陸兄可否有空?”
“怎么了?”
陸北顧反問道。
“有沒有空”肯定是要根據事情的重要程度來確定的,陸北顧打算先聽聽蘇轍說的事情是什么,如果是純浪費他備考時間,他肯定是會直接拒絕的。
“是這樣。”
蘇洵說道:“我們前幾日在文會上,與三位福建籍士子起了爭執,對方其中一人貶低我蜀地文教不如福建.本來約定三人對三人,在初八這天按照往年的省試標準較量一場,也算在禮部省試之前熱熱身。”
蘇轍接過話來:“但因為我大兄腹瀉,而其他幾位眉州同仁水平又稍遜了些,所以為保我蜀中士子顏面,想請陸兄出手相助。”
福建籍士子?
陸北顧微微一怔,旋即追問道:“是哪三人?”
“分別是福清人林希,以及浦城人章衡及其族叔章惇。”
蘇洵緊接著解釋道:“后兩人名聲不顯,不過林希是今年狀元熱門,奪魁呼聲還挺高的,就是此人瞧不起我們蜀地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