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可以,本庫專營此道,最是穩妥,請這邊雅間敘話。”
旁邊的中年管事接過話來,說道。
管事見陸北顧身穿價格不菲的絲綿袍且氣度不凡,不似尋常人物,便乾脆將他引他進入一側用精美屏風半隔出的靜室,有小廝立刻奉上香茶。
陸北顧還是比較謹慎的,沒喝茶,只是從懷中取出那方以軟布包裹的金牌,解開后置於鋪著深色布的桌面上。
霎時間,燈下金光流溢,奪人眼目。
而“嘉祐二年禮部省試省元”一行刻字,更是昭示著它非同尋常的意義。
那中年管事眼中閃過一抹瞭然,態度瞬間更為恭敬,甚至帶上了幾分殷勤:“原來是今科省元陸郎君當面!失敬失敬!此等榮耀之物,敝庫定當以高規例妥善保管,陸郎君且放心,萬無一失。”
陸北顧問道:“不知每年保管費用幾何”
中年管事這邊小心拿起金牌,先行驗看成色與重量,口中答道:“保管費用按敝庫章程,此等貴重品寄存,需按年收取然郎君乃今科省元,文曲星下凡,我代敝庫聊表敬意,這第一年的保管費便免了,只望郎君飛黃騰達后,有需要保管的物品,多來光顧敝庫便是。”
陸北顧心知這是柜坊的結交投資之舉,亦不推辭,微笑頷首:“如此,便多謝管事了。”
“陸郎君客氣。”
管事笑容更盛,迅速取來兩份印製精美的文書:“請陸郎君過目,此乃寄存契書,上書物件名稱、品相、重量、寄存日期、資費約定。然后還請陸郎君設定一密記,可以是文字也可以是畫押,日后憑此作為提取憑證式樣,方可提取。”
陸北顧看了看,上面除了已經填好的序號之外都是空白的,顯然是固定的模板,他繼續閒聊似的問道:“我聽友人說,通常需要有專門的大師鑑定后,這些文字你們才填上去”
“是。”管事答道,“在下見過的好東西不少,也算是有些眼力.此金牌乃官鑄足金,成色極佳,分量沉手,假不了,鑑定的話一會兒便好了,就在此地,不需多等。”
陸北顧點點頭,最后問道:“若是丟失又當如何”
“陸郎君可能有所不知,我們信實庫自創立以來六十八年間,從未丟過任何一件所保存物品。”
管事笑道:“不過陸郎君初次來此,有疑慮很正常,若是實在擔憂丟失,可額外簽份包賠契書,費用為物品總估價百分之一,再加上自付契稅,可以是經三司衙門公證的『赤契』,也可以是陸郎君自行找牙行來公證的『白契』,若有丟失,憑此契書可得全額賠付。”
契書這種事情,陸北顧在合江縣得知那間鋪子轉讓的消息時,便了解了是怎么回事根據大宋律法,商業交易是可以由第三方收契稅進行公證的,如果是官府公證,那就叫“赤契”,契稅多但公證效力比較足;如果是牙行給公證,那就叫“白契”,契稅少但是公證效力不足。
“沒想到三司衙門還有這創收項目呢。”
陸北顧心里嘀咕了一句,不過要是去三司衙門做個公證,他肯定是更放心的,甚至比去開封府衙門都放心。
“好,那便額外簽份赤契吧。”
談好之后,柜坊里面負責物品鑑定的師傅就過來了,金牌這玩意又不是古董字畫,很好鑑定,幾乎剛過手就確認了,隨后又過秤秤了重量,與陸北顧事先秤的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