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培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喝酒。
劉清明也不指望他會回答,自顧自地說。
“難怪小勇那孩子,小小年紀,就那么堅強。”
周培民嘆了口氣。
“當初小勇失蹤,部里和
“你們都找不到,只有一個可能。”劉清明說。
周培民的動作停住了。
“我們也是這么懷疑的。但是沒有證據,他們做得太隱蔽了,幾個直接的責任人至今下落不明。”
劉清明冷冷地說:“我猜,是你們的上級受到了壓力,不允許你們再深究下去吧。”
周培民的臉上閃過一絲復雜。
“你連這個都猜到了?”
“這有什么難的。”劉清明說,“從來就沒有什么完美的犯罪,只有無窮無盡的保護傘。”
周培民長嘆一聲。
“唉,還好孩子最后找到了,否則……”
劉清明看著他。
“我現在相信,你沒有跟蹤我了。”
周培民有些不解:“為什么?”
“我去謝家,就是為了搞清楚一件事。而這件事,也正是我今天來找你的原因。”
周培民見他神情鄭重,也放下了酒杯。
“什么事?”
劉清明把昨天到今天,關于有人試圖截留防疫物資,并且打算用不合格產品以次充好,發國難財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他沒提謝鴻飛的名字,但把事情的經過講得清清楚楚。
周培民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鐵青。
他一拳砸在桌子上,銅鍋里的湯都濺了出來。
“無恥!”
劉清明平靜地說:“這種事,從開國就有了。當年他們敢給志愿軍提供黑心棉,現在,他們就敢給京城的老百姓,給一線的醫護人員,提供不合格的口罩和防護服。”
周培民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是氣到了極點。
“我可以幫你查。但是我的部門沒有處置權,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公安和紀委管。”
“謝謝培民哥。”劉清明說,“其實我找你,并不是為了這個。”
周培民抬起頭。
“那你是為了什么?”
劉清明直視著他,一字一句地問:“培民哥,你家……是不是軍隊系統的?”
周培民愣了一下,點點頭。
“我爸在總政工作,怎么了?”
劉清明的心徹底定了下來。
“我們從清江省調來的那批物資,主要供應的就是部隊醫院。因為他們將集中收治這次疫情中的確診病例。衛生部的權限不夠,跟地方上的那些利益集團掰手腕,占不到便宜。”
“所以,我想請部隊出面。”
劉清明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清江省的下一批物資,很快就要到京城了。能不能請你父親那邊協調一下,讓部隊直接派人去接收?我相信,那些躲在幕后的人,膽子再大,應該也不敢直接向軍用物資下手。”
周培民聽完,陷入了沉思。
他沒有立刻答應,而是仔細地在腦子里把整個事情過了一遍。
這個辦法,確實可行。
而且釜底抽薪,簡單直接。
“這樣啊……”他沉吟了片刻,終于點了點頭,“我回去就跟我爸說。應該問題不大。”
劉清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太好了!”
他端起酒杯。
“培民哥,敬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