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的陸斯言很聽話,坐在沙發上看著她,笑了一下,
“你來處理,寶寶。”
她拿著浸滿了碘伏的棉簽,小心翼翼的撥開他的發絲,動作輕柔的蹭過上面的傷口。
陸斯言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抬了上來,落在她腰上。
姜梔枝動作停了一下,就看到那張放大在面前的臉又白了幾分,聲音很輕:
“疼……”
低啞的尾音輕顫著,眼尾都是紅的。
大哥很少說疼,也很少會示弱。
無論是多年前把他從那座大山里接出來,幫他處理發白腫脹、凍到開裂的手指,又或者是后來某次為了她打架,傷到骨折。
他是很能忍的人,好像耐痛的閾值很高,從來沒說疼過。
心臟有些悶悶的,姜梔枝動作更放輕了幾分,小聲講著:
“還好傷口不長,瓷器那么危險,萬一劃到臉破相了怎么辦?”
“那不正好嗎?”
對方輕笑了一下,落在她腰上的手輕輕移動,像是迅速鋪開的藤蔓,悄無聲息地握住了她的腰肢,聲音低啞:
“破相毀容,加上生理缺陷,就可以完全避開別人在婚姻上的好奇和關切。”
姜梔枝手指一頓。
下一秒,手腕被握住,席靳的聲音隨之響起:
“枝枝沒經驗,我來。”
那雙桃花眼笑瞇瞇的,從自已的小青梅手里接過棉簽,周到又熱情:
“以前打球的時候經常有隊友受傷,這種經驗我再多不過!”
“陸哥這種小傷口更是手拿把掐,更何況,陸哥的傷不是還要怪我?”
姜梔枝站起身來,心頭一動。
她不動聲色的將眼睛掃向一邊,忽然意識到這是個很好的機會。
但是她又有點不放心,捏了捏席靳的肩膀:
“你動作輕點兒,不要欺負我哥。”
“我欺負他?怎么可能?”
席靳一臉無辜,眼巴巴看著她,看起來格外受傷:
“枝枝,你覺得我會故意針對一個腦袋受傷的人?我是什么人你還不知道?你就這樣想我?”
轉過臉去,那張臉上受傷的表情迅速消失。
他揚起一個燦爛笑容,桃花眼彎彎,看著面前的大舅哥,溫聲道:
“你放心,陸哥。”
“都怪我失手才害你受傷,現在能替你上藥,我心里好受多了。”
沾滿了碘伏的棉簽落下去的瞬間,陸斯言眉心跳了一下,忍著倒抽冷氣的沖動,疼到頸側線條都緊緊繃著。
姜梔枝鬼鬼祟祟,正要靠近那個箱子。
視線掃到旁邊的文件,她忽然停下腳步,轉頭又溜達了回來。
看到明顯臉色又白了幾分的陸斯言,姜梔枝對著席靳的肩膀一巴掌拍了過去:
“小席,你又使壞!”
席靳格外無辜:
“沒有啊,我輕著呢,可能是陸哥太脆弱了吧。”
姜梔枝給了他一個威脅的眼神,旁敲側擊:
“那我們現在就去醫院吧,哥哥。”
陸斯言自行拿過消毒濕巾,
“不是多嚴重的傷,哥哥今天還有事情要做。”
“一會兒要代替爸去簽署合同,晚上還有個應酬,就不用等我吃飯了。”
簽署合同肯定需要身份證,到時候他只需要往收納箱里看一眼,就知道她把東西偷走了。
還好剛才沒下手。
姜梔枝“哦”了一聲,在心里琢磨著:
要不然,還是等他應酬結束將證件都放回,她再來偷好了。
反正陸斯言回到家肯定先洗澡。
那么長的時間,10個身份證都能偷出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