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蔣建明幾乎要咆哮。
他噔噔噔地前往手術室,路上,順便撥通了杜崇嵐的電話。
“杜教授,你知道臨醫有多夸張嗎,居然說許秋才做手術一天,而且就完成了十九例!現在大夏的醫院開始不講邏輯地造假了嗎?”
杜崇嵐聽完,有些驚訝地開口:“才十九例,上午都十七例了,許秋這段時間在偷懶嗎?”
“……這,這是真的?!”蔣建明心跳幾乎要驟停了。
杜崇嵐反問道:“不然呢?”
電話被掛斷后,蔣建明徹底呆在了原地。
以杜崇嵐的身份,不可能扯謊,也不至于對他扯謊……但是,怎么可能做到!
他一天三臺手術其實都是夸張了的。
第三臺手術的時候,他只進行了一部分工作,其余的都交給了同事,就這么才湊出“三臺”。
而許秋……就算是不知疲倦的機器,也不能這么造吧!
然而這一切質疑,在蔣建明獲得許可進入手術室后,都化為了烏有。
他穿著刷手服,蹭蹭蹭地來到臺前,先被那上下翻飛宛如藝術的各種切開給驚艷,隨即是一步步挑不出毛病的繼續分離、切斷。
術區內那頑固黏連的上中葉,想要從其中找到上葉后段動脈本是一個棘手的難題。
但卻見許秋手一提,便順著肺主動脈主干完成了一次鞘膜內分離,隨后上葉后段動脈就迫不及待地蹦出來了。
看到這一幕,蔣建明緩緩地打出一個問號。
什么時候……肺葉切除術這么輕松了?
這在大夏好像是三級手術吧,放霉國更是經驗豐富的主診醫生才能操刀的大手術。
就剛才那一步,不卡個十幾分鐘都說不過去。
結果在許秋手里,甚至沒有形成絲毫阻礙,就像是抬起腳跨過一個小石頭一樣……就過去了?!
這一刻,蔣建明對自己長久以來形成的認知產生了一絲絲懷疑。
……
晚上九點多。
臨醫手術樓層,一道人影從里面狼狽地竄出,正是眼睛布滿血絲,發型繚亂的蔣建明。
來時他如翩翩君子,一絲不茍、自信十足,而且帶著審判許秋的意圖。
但如今卻再也沒有了之前的云淡風輕。
“這還是人嗎?”
等電梯的時候,蔣建明手都在抖。
從下午一直到剛才,他都跟著許秋待在手術室里。
一開始,他是被對方的技術震驚到了。
后來發現許秋竟然在一個小時內完成了手術,更加覺得不可思議,于是想看看許秋能撐多久。
結果,他這個看熱鬧的都已經身子發軟了,許秋卻啃了一碗紅燒肉補充體力后,就又繼續肝手術!
他難道不會累的嗎,肝上長了個人也沒這么夸張啊!
比論文。
那篇《規范》太驚艷,相比之下蔣建明的論文就有點像是小打小鬧了,只有斯蒂芬的開創性論文能比。
比刻苦程度。
自己拿夸大的三臺,都尚且沒法跟對方的零頭比,這還玩毛!
而最重要的技術……
蔣建明雖然心里很不愿意承認,但他清楚地意識到,在肺切除這一塊,自己是遠遠不如對方的。
那行云流水的動作,蔣建明學一輩子估計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