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秋平靜地道:“除了這些器械,我還得指定兩名助手,雷鵬和陳莊生。”
陳莊生也就是陳主治了。
此刻,兩人都跟在后排,不敢在侯從軍和杜崇嵐面前出風頭,而聽到這話,兩人都有些錯愕。
雖然知道自己是最順手的,但……當著侯教授的面提出來?!
果然,另一邊的侯從軍眉頭也緊跟著皺了起來。
盡管許秋提出了詳細的手術路徑,但把控整臺手術的依然是他。
侯從軍對這臺復雜至極的手術是有自己安排的,而且,助手也早就有了人選,臨陣換副手……怎么看都是不可能的行為。
因此侯從軍搖頭道:“我的助手和我配合都很默契,你安排你的人進來,我用不慣。”
也就是面對許秋,他能這么和顏悅色地拒絕了。
換成另一個人,當他的面想要走關系,侯從軍可能已經破口大罵了。
然而就在這時,旁邊的杜崇嵐卻冷不丁地笑了一聲。
侯從軍霍然轉頭望去,有些不解地看向杜崇嵐。
后者不忍心拆穿,但最后還是代替許秋說道:“他的意思是,如果要讓他主刀,那他得指定助手。”
杜崇嵐話一出口,侯從軍就下意識地道:“怎么可能……”
旋即侯從軍搖搖頭。
這臺手術牽扯得太多了,而且對技術的要求也非常高。
他對許秋的期待,從來都只是“理論王者、實戰青銅”而已。
對方能提出如此詳細的手術計劃,已經是遠遠地出乎了侯從軍的意料,如果說許秋還能做手術……那他是不相信的。
準確點來說,許秋或許能做手術。
但,充其量也就和孫平差不多水平。
跟他侯從軍怎么比?
怕是連打個下手都不一定能跟得上自己的速度!
杜崇嵐知道自己說再多也不可能讓這老頑固相信。
于是看向了許秋。
而許秋果然也早有準備,接著道:“這次的手術雖然用的是常溫阻斷循環,但在關鍵的人工血管置換環節,還是需要短暫的降溫。”
侯從軍若有所思,道:“深低溫停循環嗎……”
這倒是在他的預料之中。
心臟就像是一個泵。
換泵的時候,怎么可能不先讓泵停止運轉?
而人體卻是一刻都不能離了血液循環的,否則腦組織、脊髓等對缺氧極其敏感的部位,可能在幾分鐘內就發生無法扭轉的壞死。
屆時哪怕手術成功了也無用,醒來的寧景明要么癱了,要么就干脆成植物人。
“把體溫降低到二十度。我能將停循環的時間控制在二十分鐘左右!”侯從軍斟酌過后,給出了一個相當激進的答案。
孫平、雷鵬等人都不由得一驚。
只需要停循環二十分鐘……這在業內都是相當出色的成績了!
更何況放在寧景明這種極為棘手的病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