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知道那張笑瞇瞇的臉背后藏著如此陰暗的心思,他們恐怕會覺得脊背發寒。
不過,他們此時也沒工夫在乎這些了。
手術室內。
威爾斯來到臺上。
而哈珀盡管不是醫務人員,但地位給了他特權,在有專人給他做無菌準備后,也穿著手術衣進入了手術室。
一名護士陪同在旁:“哈珀議員,若是之后不能接受血腥畫面,可以到一旁休息。”
哈珀點點頭。
血腥場面,自己在各種報紙和新聞里見得多了,還不至于應激。
然而這個想法,僅僅持續到開刀前的一剎那。
當看到自己兒子的皮膚被劃開,細密的血線出現在白皙的皮肉之上,一塊塊黃色的油脂和白色的組織仿佛是嘔吐物一般翻卷出來,又隨著機體的呼吸和器官本身的刺激而蠕動時,他還是感覺喉嚨里傳來猛烈的壓力,差點就吐了出來!
護士早有準備。
趕緊就擋住了哈珀的視線,隨后把對方扶到了早已經準備好的椅子上。
此時,護士口罩之下的嘴已經快要咧到天上去了。
通過電視網絡等媒介看到的場面,和真正的手術室能一樣嗎?
很多做過尸體解剖的醫學生,第一次上手術都要吐很多次才能適應……普通人進了手術室,能撐得住的沒幾個。
畢竟。
血腥在網絡上只是一個標簽。
甚至可能是xp。
但,出現在現實中,那就會直接勾起人類大腦底層對于死亡的畏懼,那已經是基因層面刻寫下來的絕對恐懼了……
……
此刻的手術臺旁,威爾斯等人并不知道不遠處正在發生的事情。
他與卡特幾人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手術之上。
而一旁,科爾頓、艾弗里等人也是睜大了眼睛,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他們此時很是意外。
怎么也沒有想到,威爾斯竟然沒有用范德堡醫院本院醫生,而是讓卡特教授上了!
要知道,卡特的地位可不比他們弱多少。
連卡特都甘愿當副手。
他們更好奇這臺手術究竟是個什么情況了。
“準備,分離黏連帶。”
威爾斯提醒的聲音響起。
卡特點頭。
這一步,術前就演練過很多次。
二次手術最易粘連的部位是大網膜。
而且,膽囊位置可能也可能會發生變化。
此時就必須用kocher手法,將十二指腸及胰頭向左側游離。
而且還得根據嗜鉻細胞瘤的情況,進行細節上的調整。
比如若是腫瘤在下腔靜脈及雙側腎靜脈后方,那就必須游離出下腔靜脈、左腎靜脈、右腎靜脈等等……
“橡皮筋。”
威爾斯清掃的間隙開口道。
這東西,算是在許秋那邊學到的技巧之一了。
牽拉血管的過程中,專用的自動拉鉤等設備都太復雜,而為了血管去打一個結又過于耗費時間。
這時候,最省事的方法,就是用“橡皮筋”。
只不過……這種小細節,若非親眼見過,恐怕很少有人會想得到。
甚至會覺得可笑。
高級別的手術,各種精密設備與儀器之中,突然掏出個橡皮筋,怎么看都不像話。
果然,一聽到這東西,旁邊的科爾頓、艾弗里嘴角就開始瘋狂上揚。
若非哈珀在后面,兩人可能已經憋不住笑出聲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