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義仠雖然之前就看過一遍,這時依然難掩心中的興奮,他蹲下摸了摸銀子,“二哥,這么多銀子,咱們怎么分啊!”
“分?分你個頭啊!”高義歡正笑著,聽了他的話,臉色一變,清醒了過來,“這些銀子全部換成吃的,送一部分給營里的老小,剩下的招點人過來,先把咱們的缺額補齊。咱們人多了,今后才有更多的銀子送上門來,才能從闖營多拿軍資,不然就只能看劉黑子和王家屏的臉色。”
聽說不分,高義仠一陣失望,不過要給被分開的老小送糧,他也就接受了二哥的說法。
闖軍實行的是分營的策略,家眷與戰兵分開,以免影響士卒作戰,這點很像太平軍,不過沒有太平軍男女分營那么嚴格。
說完高義歡已經清醒過來,想起了正事,他把高義仠拉到一邊,怕被里面的范東陵聽見,“我交代你一件事,有點危險,但說不定也是一場富貴,你敢不敢去干?”
高義仠聽到有危險,心里不禁一凜,不過還是說道:“方才我就說了,二哥說啥就是啥。”他一咬牙,“有什么事,二哥吩咐就是。”
高義歡滿意的點點頭,“等會我讓人把那四個韃子的頭割了,你牽一匹騾子,把那四個韃子的頭用鹽巴一腌,就近帶到北面的大名府去。”
“大名府?”高義仠心里一驚,“那可是官軍的地方,他們會不會砍了我啊!”
他現在已經接受了自己流寇的身份,一聽說去見官,心里就有些怯意。
“你不說你是賊,誰會知道呢?他們見你帶了四個韃子頭,高興還來不及,就算你是土賊他們也得供著你!”高義歡安撫了一句,見他鎮定下來,于是接著說道:“你到了大名府,必會有人盤問,你就說這些韃子打探河北和山東的情況,鄉民們起疑便把他們殺了,然后提醒一下盤問的官員,就說韃子今年可能又要入關,請朝廷做好準備。”
“二哥,我們是流賊,為啥幫官軍啊!”高義仠聽完了有些疑惑道。
“咱們雖然是流賊,但也是漢人啊。”高義歡嚴肅道:“你記住了,韃子是朝廷的敵人,也是咱們的敵人,我這么做自有道理。”
高義歡見他似懂非懂,不過高義歡并不打算多做解釋,因為這事也不是一會兒能說清楚,等會他該問什么是漢人了。
高義歡說完,隨即又補充道:“完事之后,有賞銀也別客氣,拿了再回來不遲。”
“二哥放心,我明白了!”高義仠見此只能點了點頭。
當下高義歡讓人割了人頭,用鹽稍微處理了一下,便讓高義仠帶足了干糧出發,然后眾人迅速將尸體掩埋,又給高祖義等人立了塊碑,簡單的祭拜了一下,便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不過他并沒立刻南歸,還是得派人去趟封丘,開封那邊金銀跟石頭一樣,沒啥差別,完全是配給制度,很難搞到糧食,幾乎沒有商賈往來,所以是得從封丘換一點糧食回去。
當然換多了肯定也不行,會引起官府注意,范東陵的行囊中正好有鹽引和山西官府的路引,他準備派三個人伴做鹽商,去換幾袋糧食出來,應該沒有問題。
當下他讓高興豪帶了點鹽,又給了十五兩銀子北去,而他則押著范東陵在城外等他們。
對于范東陵,高義歡一早是準備殺了的,現在留下他,到不是想著能夠訛到范永斗,而是想把他交給闖軍。
他提醒了明軍,便也準備順便提醒一下闖軍,讓他們意識到關外有這么個強敵,已經開始窺伺中原,讓闖軍高層同樣有個準備,至少要知道有這么個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