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一說,眾人不禁頻頻點頭,老陳附和道:“頭兒是明白人,這么一說,我就放心了。咱們從關中出來,那耿仲明三萬人攔路,大王一個回合就把孫子給沖垮了。這一戰肯定穩妥。”
隊正道:“穩妥,那就睡覺,養足精神明天才好殺韃。這一戰后,估計韃子自己就焉了,到時候論功行賞,咱們的待遇,也就該落實了。”
他這么一說,眾人反而睡不著了,“頭兒,啥待遇啊!”
隊正道:“丙種營,士卒都給軍田三十畝,獎賞另算啊!”
帳中眾人都興奮了,一下吵嚷起來,這時帳簾卻忽然挑開,一名鎮撫官的怒喝傳進來,“驢日的龜孫,還他娘的不睡是吧!”
魏軍中有大量的訓導和鎮撫官,不過讀書人很少愿意從軍,訓導和鎮撫官大多都是泥腿子,有的還是土寇和土匪出身,所以素質比較堪憂,政治工作很馬虎,基本還是用拳頭說話。
“睡了,睡了~”帳中的士卒嚇了一跳,一個個急忙蓋上了被子,不敢出聲。
鎮撫官看了一眼,拿出毛筆在舌頭上舔了下,在本子上畫了個符號,才放下帳簾去下一個帳篷,然而里面的人,聽見隔壁的動靜,早就蒙著被子大睡了。
城外,清軍營壘里,曾經的豫北難民孫茂盛,背著一桿銃站在營地外值哨。
他原來是開封府境內一戶財主家的長工,清軍南下,他趕著馬車,載著老財主和小姐往南逃,結果被清軍追上,老財主慘死,小姐被韃子侮辱,他則被韃子押到北方,給韃子種地。
去年韃子挑選隨軍的包衣,他會照料馬匹,便被選中,給主子看馬放哨,成了隨軍的奴才。
一年多來,孫茂盛隨著旗兵南征北戰,看見八旗兵打了不少勝仗,但他上了戰場依然懦弱。
這時他站在營門處,看著天空中劃過的火箭,有些呆呆的看著它們落在營中,腦子里一片空白。
“你你你~”忽然一名穿著白甲的旗丁走到營門前,一連點了十多個值哨的漢人尼堪,怒聲喝道:“你們幾個人,出營巡視,把外面的蠻子驅離!”
白甲兵說的是滿語,孫茂盛沒聽懂,但是值哨中有人聽了明白,頓時拔刀牽馬,而他也只好跟著別人一起,奔馳著出了營寨。
這時,遠處天空中,又亮起了幾道尾焰,像是火流星一樣,尖嘯著落入清軍營盤。
魏軍這種火箭很毒,讓韃子根本睡不踏實,就怕一枚火箭落在帳篷上,把睡熟的自己點燃。
孫茂盛跟著為首一個包衣,催馬向剛剛發射火箭的地方奔去,等到達時,已經看不見半個人影。
而就在這時,營地的另一個方向,又發出一聲尖叫,一枚火箭猛然竄上天空,拖著尾焰向清軍大營射來。
“那邊去!”為首的包衣立刻一拔馬韁,催馬向前,繼續追蹤著魏軍斥候。
忽然,“轟”的一聲響,奔馳在前的幾名包衣,頓時被炸得人仰馬翻。
前面的騎兵踩到了魏軍的炸包,孫茂盛頓時嚇得臉色煞白,小姐還在等我,我不能死在這里。
魏軍的騷擾,持續到后半夜,直到五更天,斥候才紛紛退走。
這時天空已經出現一片魚白,清軍營地里升起道道炊煙,各營的士卒走出營帳,吃了點東西,便走出大營,按著職守列陣,準備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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