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一行人翻身下馬,孫定禮走在高義歡旁邊,介紹道:“陛下,臣查閱了海州縣志,這里曾經能造出二千料以上的大船,有五六千工匠,但就是這樣一個規模龐大的造船工坊,在崇禎十二年,卻被韃子一把火給燒毀了。現在這里只剩下一些殘垣斷壁,還有散落的木材。”
高義歡聽他這么一說,心一下涼了半截,皺眉問道:“既然如此,這個船場是否還值得重新修建?”
孫定禮一本正經,他正色回道:“陛下,臣以為完全值得重建。工坊雖然被毀,但是工匠還在,而只要人在,工坊建起,很快就能重新造船。”
高義歡眉頭一挑,有些意外,“工匠還在?”
“回稟陛下,當初清軍先攻入山東,后南下打到海州。當時海州的工匠,得知清軍殺入山東后,就陸續南下避難了。清軍占據海州,將工坊燒毀后,撤離海州,這些工匠又陸續返回,只是工坊沒有了,加上明廷的戶籍制度崩潰,無人管理他們,工匠們便都去種地了。臣到海州后,通過走訪,已經找到近千名工匠。”
高義歡聽后,臉上大喜,“好!好!不錯!”他連續贊嘆幾句,然后扭頭吩咐陳名夏道:“海州有什么困難,有什么要求,內閣要盡量滿足。”
說著他又看向孫定禮道:“這個工坊,朕就交給孫卿,卿家有什么困難,就直接上書,要是內閣不給解決,你就找朕!”
孫定禮聽后大喜,“如此,小臣定然為大魏把工坊恢復。”
說著高義歡一行人,走到幾堆用油布覆蓋的木材旁,伸手掀開,下面都是一根根粗重的木頭。
孫定禮介紹道:“陛下,這里原來不只這點木材,被清軍燒了大半,剩下的又被附近的百姓偷回家里,臣現在找到的就這么多,都是自然陰干,隨時可以使用。”
高義歡看了看周圍的木材堆,微微頷首,以他的了解,老鄉們沒全部搬回家去,便已經是手下留情,民風淳樸了。
“朕撥給海州一個司的士卒,專門護衛工坊,以前偷走的木材就算了,現在再偷,嚴懲不貸!”高義歡沉聲說著。
當下高義歡在孫定禮的帶領下,巡視了工坊一遍,整個工坊還是一個工地,其實沒什么好看的。
高義歡慰問了一下民夫,接見了幾名工匠,表示給予他們大魏匠人的待遇,立刻就引起了一陣歡呼。
魏國廢除了原來的匠籍,終止了世世代代都是匠人的制度,改為具有流動性的匠戶等級制度,要做匠人得先考取證書,從學徒往上考,一直考到匠師,并且父輩獲得的等級,不能傳給子孫。
當然要推行這樣的制度,那就必須提高匠戶的待遇,吸引普通人來考匠籍,使得匠籍像科舉一樣,成為底層百姓向上的一個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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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義歡在海州進行考察后,繼續南下,不幾日便到了淮安之北的清河縣。
這里魏軍營帳遍布,騎兵沿著淮河奔馳,而在淮河南岸,明軍同樣連營百里,河中戰船穿梭,氣氛緊張。
這時,高義歡身后跟著數百騎兵,奔馳到淮河北岸的一處山丘上,山坡布滿了魏軍的大炮,黑洞洞的炮口,對陣了河面。
高義歡等人翻身下馬,爬上山丘頂部,用千里鏡觀察對岸,只見密密麻麻都是營帳,明軍士卒像螞蟻一樣出入營盤。
高義歡微微皺眉,“黑虎,明軍的防線如何?”
徐黑虎沉聲道:“陛下,明軍的防線主要靠河中水師。臣曾派兵強渡,兵馬渡過三成,明軍戰船忽然殺到,撞翻了兵船,斬斷兩岸的聯系,渡過去的弟兄全部被明軍包圓,一個都沒回來。”
高義歡臉色陰沉,看著河中一艘具有西方特色的巨大戰船,不禁一愣,手指著問道:“那是誰的船?”
徐黑虎看了一眼,便惱怒道:“是福建鄭家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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