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一代代傳承下來,改行當導游的時候都不怕沒話可說。
凌越自然不知道張家是出了名的話少,偶爾出幾個話多的,都足以載入族冊了。
導游這一行,他們把握不住。
正彎腰查看洞里情況的張鈤山聞言,重新站直了腰,扭頭給了她一個表情,讓她自行體會。
凌越:不體會,謝謝。
根據張鈤山分析,這里是一座修葺方式極其兇戾的孤陵,只有一處罩門。
如果有人從其他方向進入,必死無疑。
看著幾乎每個洞口都有一個撅著屁股把臉埋進地里死去的人,凌越暗自越發警惕。
死不可怕,死成這個樣子,太可怕了!
張鈤山讓坎肩和羅雀在外面望風,自己在坑里一番查看,最后找出了一個被隱藏在泥墻后的另一個地洞。
凌越目光落在他探查機關時異常修長的兩根手指上,發丘指,張家紋身外的另一個標志。
“一會兒進去,都小心一點!”張鈤山用手電筒照了一下剛打開的地洞,發現里面幾乎一步一尸,可知其中兇險,神色也越發凝重。
交代完,他又回頭看了凌越一眼,“你跟在我身后,不要亂碰里面的東西。”
無邪讓人傳話回來時,特意交代過,這個叫凌越的人對倒斗之事,一無所知。
這么好用的幫手,張鈤山當然不愿意讓她就因為一些小失誤,就此折在下面。
凌越點頭,神色肅然。
雖然領導能力有待質疑,但在干實事上,張鈤山還是無可指摘的,一馬當先就鉆進了地洞。
凌越緊隨其后。
余下的伙計背著裝備魚貫而入。
一段低矮逼仄的地洞過后,很快就到了一段粗糙的地下甬道。
走在凌越身后的一個伙計忽然被地上散落的骸骨絆了一下,跪倒在地后,身體晃了晃。
而后雙手撐著地面,腦袋使勁往上仰,卻越來越低垂了下去,像是被什么巨力往地上吸。
其他伙計見狀,立刻想要上前把人拉起來,張鈤山卻道:“別動!后退!”
凌越踩著張鈤山留下的腳印,往旁邊站了兩步,借著其他人打的手電光凝眸看向那名伙計。
伴隨著臉被吸得埋進土里,伙計的手和腳都在掙扎,卻掙脫不開半分。
難道其他死掉的人,都是這樣活生生把自己埋進土里悶死的?
張鈤山似是看出了點什么,讓伙計拿來一根伸縮魚竿,橫架在甬道上方,整個人掛了上去,伸手想要去拽那名伙計。
就在張鈤山動作間,凌越像是從泥里看到了點什么東西在動。
同一時間,張鈤山目光恍惚了一瞬,抬頭望著甬道上方,像是在那里看到了什么讓他震驚的存在。
凌越暗道不好,端老太爺別是太久沒下地,手藝生疏,就這么把自己掛在這兒了吧!
他這副神色恍惚的樣子,上次還是黎蔟被蛇咬了看到另一個記憶畫面時凌越見過。
猜測他大概是中了招,陷入了幻覺中,凌越反手抽出墨竹,甩開長棍。
一端撐在地上腳印中,凌越斜踩著長棍,如猴子攀月,翻身上了張鈤山上方。
抬手正要給他一巴掌,讓他醒醒神。還沒揮下去,張鈤山就重新聚焦了雙眼,正好對上凌越的目光。
凌越:“……”
有點可惜。
情緒無縫銜接,凌越皺眉詢問:“張老板,你沒事吧?”
張鈤山緩了緩神,原本看見佛爺還有些情緒低落,冷不丁又看見凌越,以及她那即將揮下來的巴掌。
張鈤山emo不起來了,他聲音有些低沉,難得面無表情地調侃了一句:“你看起來很失望。”
凌越眉頭皺得更緊了,繃著臉凜然道:“張老板你看錯了!”
張鈤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再次伸手將跪在地上的伙計一把拽了起來,而后自己翻身下了魚竿。
凌越緊隨其后,落下的位置還是剛才站的那個腳印。
張鈤山垂眸看了她的腳一眼,將剛才那個伙計打暈,丟給其余人:“你們先退出去,記住,踩著腳印出去!”
幾個伙計還有些猶豫,張鈤山已經叫了凌越一聲,帶著她繼續往里面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