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無邪也不是身上一根絲都沒有,只是他暫且把它們用到了別處。
比如脫了潛水服的褲子包裹在摸黑前行中更容易受傷的手腳上,扯了松緊帶拴了一串蚰蜒做了個綠色熒光自然生物燈。
現在有了凌越提供的一件沖鋒衣外套,無邪就把已經扯成短褲的潛水褲當胖次套上,再把沖鋒衣外套扎腰上當裙子。
——在光上面和光下面之間,他還是選了光上面。
當然,其中也有凌越穿的沖鋒衣型號不太適合他,穿上了拉上拉鏈反而影響動作。
姑且就這么著吧。
無邪又一次偷偷慶幸自己沒有疏忽了日常鍛煉。
至少他現在的身材還算可以。
再次遇到其他人,之前在黑暗中艱難前行時產生的懷疑和絕望瞬間煙消云散。
無邪現在甚至還因為極度絕望后又看見希望,一路壓抑著的情緒都得到了抒發,忽然就覺得世界如此美妙,他也是那么幸運。
年輕時他可以笑著說自己命好。
現在他覺得自己也可以笑著說一句,自己的命確實挺好的。
凌越的到來,讓他有了種從地獄重返人間的解脫感。
上面的王胖子很體貼地給了他們一點交流的時間,然后又吹響高頻口哨給他打信號。
無邪把口哨掛在脖子上,和他從四阿公脖子上摘下來的牌子湊到了一起。
他吹著口哨回應王胖子的信號。
有凌越在下面,王胖子也沒什么特別需要說的。
就確認了一下無邪目前的狀態,然后說了他現在要去和小花的隊伍匯合,之后他們青銅門再見。
口哨聲停了下來。
凌越聽不懂他們的信號,但大概內容就是那些,沒什么值得好奇的。
她現在好奇的是周圍的這群馬臉死尸。
它們給她的感覺很奇怪。
有點像當初她在胡楊林看見那些藏了死尸的樹的感覺,但又不是完全一樣。
沒有衣服蔽體的無邪還是有點別扭,不過到底經歷了許多,表面上還是能穩如老狗的。
他從包里翻出一包壓縮餅干,一邊拆一邊走到凌越身邊。
看她對陰兵好奇,便說到:“這些就是陰兵,每次青銅門打開的時候,它們都會出現,然后走進青銅門。”
凌越詫異:“陰兵?”
陰兵借道的故事,她自然也是聽說過的,但也只當民間傳說,作不得真。
不曾想,這里居然真的有陰兵,不過……
“它們每次都會從外面走進去?”凌越皺眉,已經將手放到了插匕首的腰側:“那它們為什么現在又在外面?”
所以每次進入青銅門的陰兵,究竟是同一批陰兵,還是每次都是新的陰兵?
這些陰兵披戴著似是殷商時期的破舊盔甲,手持染血的各式武器,仿佛還能看到它們曾經在戰場上是如何拼殺的。
同時,它們異常高大的身型,簡直不符合古代士兵的普遍身高。
它們臉部奇長,好似馬臉,眼睛的眼瞼被割掉,只剩沒有瞳孔的白色眼球,全然沒有人該有的模樣。
這些陰兵究竟是什么?它們實實在在地站在此處,身上落滿了不知積攢了多少年的灰塵,仿佛在等待著前進的號角再次吹響。
無邪沒想到凌越會忽然問出這個問題,他思索片刻,依舊無法給出準確的答案。
“我不確定,它們的長相太難辨別了,”無邪頓了頓。
語氣有些難以辨別的平靜:“當年小哥進入青銅門,就是穿了它們身上這種盔甲,混進陰兵隊伍里。我問過小哥,里面到底有什么,他只說里面是萬物的終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