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死了,死得很慘,就在黑瞎子帶著他,進入青銅門,看到石壁上被閃爍著熒光的奇異花紋掩蓋下,一個個石人猶如嬰兒一樣蜷縮在洞壁中。
每一個石人都長得一模一樣,有嬰兒,有少年,有成人,它們肚子上都有一根臍帶。
它們都長著一張小哥的臉。
黑瞎子還在他耳邊說著話:“汪藏海記,順鐵鏈而下,見青銅巨門……”
無邪已經聽不下去了。
他無法接受自己要等待的悶油瓶只是個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回來變成一堆碎石,又由下一個長成的小哥走出青銅門,出現在他面前。
即將崩斷的心弦在這一刻拉到極致,忽然口腔里殘留的甜味讓無邪猛然醒悟過來。
“不,這里沒有凌越,這里不是真實的!”
“凌越!”這一瞬,無邪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這個名字給予了他無盡的勇氣和底氣。
聽到這個名字,黑瞎子嘴角冷漠譏諷的笑頓時僵硬地停頓在那里。
無邪發現了他的不對勁,死死盯著他,手摸到了一把刀。
一把熟悉的刀。
黑瞎子的臉皮抽搐起來,像是有什么東西在他的臉皮下涌動。
原本屬于無邪熟悉的黑瞎子本人的聲音,也變得冷硬失真,有種莫名的機械感:“凌、越,凌、越……”
像是機器卡頓了,他不停重復著凌越的名字。
這讓無邪心頭一緊,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不不再猶豫,猛撲上去,一刀狠狠捅進黑瞎子的心臟!
倉促的一瞥間,無邪發現他被捅穿的心臟流淌出的,不是猩紅的鮮血,而是一種粘稠的黑色液體。
“哇!天真!”一陣驚呼讓無邪忽地睜開了眼睛,意識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身體就已經一個翻滾拉開了和這道聲音的距離。
另一邊也傳來一陣驚訝的呼喊聲:“無邪?”
無邪扭頭一看,是白蛇。
白蛇這人堅持人生而平等,就算是做了吳家的伙計,也從來不覺得自己應該卑微討好。
因此他一直都用名字稱呼無邪。
無邪心說,這總不會又是假的吧?
王胖子已經氣勢洶洶沖到他面前,一把揪住無邪衣領子,作勢要給他——撓癢癢。
然而不等王胖子下此毒手,眼睛忽然一瞪,呆了呆,然后用驚嘆的眼神瞅著無邪。
一邊撒開無邪衣襟,給他拍拍衣服扯扯衣領子,一邊還感慨道:“咱們家的天真,終于長大咯~”
白蛇覺得奇怪,也湊過來,眼睛往無邪衣領子里頭看,一邊問王胖子:“怎么了?無邪怎么了?他都三十好幾了,怎么現在才算長大了?”
王胖子擠眉弄眼,好不ws,也不說話,就嘿嘿的笑。
還拍開了白蛇往無邪衣領子那里伸,試圖一探究竟的手。
“去去去,這是你該看的嗎?”王胖子作驅趕狀。
白蛇翻了個白眼,到一旁坐在了炭火邊取暖喝水去了。
王胖子這才有功夫繼續八卦:“哎,天真,你倒是說說,你怎么就跟人阿越妹子,那什么,嗯?”
他雙手握拳,就伸出兩根大拇指對著彎了彎。
無邪也終于從詭奇的夢里清醒過來,一看,頓時老臉一紅,沒好氣地拍開王胖子作怪的手:“去去去,這是你該知道的嗎?!”
得!用他剛才懟白蛇的話,把他自己個兒給懟了!
王胖子討了個沒趣兒,也不糾纏,就問:“對了,阿越妹子呢?怎么就你一個人在這里?剛還聽你在喊阿越妹子的名字呢。”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王胖子嘶了一下!
難道是天真在那什么的時候,表現不行,被人嫌棄了,剛做完他家天真就慘遭無情拋棄?!
“天真,咱不行就回去好好看看老中醫,胖哥再給你補補。那什么羊腰子啊生蠔啊海參啥的,咱一桶一桶往家買!”王胖子語重心長,特擔心無邪諱疾忌醫,不愿面對現實,然后從此一蹶不振。
無邪都給整無語了:“你胡說八道些什么呢!”
不過想到最后睡得死沉死沉的居然是自己,無邪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的。
他轉頭看向周圍,沒發現凌越的身影,心說她大概是離開有事了。
她答應過的,不會不告而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