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鏡卻并不懷疑凌越的判斷。
凌越差不多比他矮一個頭多一點,需要她悄無聲息地特意踮腳湊到他耳邊提醒。
說明她發現的危險,很可能超出她目前所能掌控的范疇。
黑暗中,凌越的另一只手已經沿著他緊緊收攏的腰線,緩緩劃過他的緊繃的腹部,最后環抱在了他勁痩的腰上。
也不知道是因為未知的危險在他無知無覺中緩緩靠近,還是因為她的手太輕太軟了,這個動作激得黑眼鏡背脊上仿佛有一道電流閃過,直竄至頭頂。
炸得他頭皮發麻,腦子里的高度警惕的神經都集體懵了一瞬。
短暫的走神后,黑眼鏡暗自唾棄自己,墨鏡下的雙眼卻忍不住微微側了過去,落在凌越的臉上。
此時凌越眉頭微蹙,翠綠夾雜著金色的瞳環依舊璀璨耀眼。
褐色的瞳孔卻因為周圍完全的黑暗,無法聚焦,顯得有些渙散。
卻不是暗淡無神的那種,反而透著一股迷離的可愛。
也是這時候,黑眼鏡才后知后覺發現,她漂亮的丹鳳眼其實也可以露出這樣的情態。
凌越自然感受到了黑眼鏡的視線,但她只當他是懷疑她的提醒。
不過伴隨著那種粘稠液體流淌、蔓延的微不可察的聲音緩緩靠近,凌越沒有時間開口向他解釋。
而是想了想,收緊環住黑眼鏡腰肢的手,帶著他一個壁虎游龍,直接上了石窟的頂部。
一手墨竹插進石壁中,一手撐在另一邊石壁上。
凌越擔心黑眼鏡無法以背部貼著洞頂的面朝下橫掛的姿勢長時間穩住身形,干脆一手扣緊他的腰,一條腿橫擋著撐在墻角,將他整個人別在了洞頂。
好在黑眼鏡十分配合,沒有做多余的動作,也沒有發出聲音。
這讓凌越稍微松了口氣。
就在兩人上了洞頂沒多久,在凌越看不見,只能聽到聲音的下方甬道里,黑眼鏡終于看見了讓凌越如此緊張的東西。
那是一灘,說不上來是什么東西的黑色粘稠液體。
最開始黑眼鏡還以為是他們又無意中觸發了什么機關,導致了這種像火油的東西蔓延開來,心里還擔心了一下稍后會不會還有點火的機關。
到時候,他們兩個豈不是就跟掛在烤爐里的烤鴨,直接可以烘烤成一對緊緊抱在一起的人干了?
但很快,黑眼鏡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黑色粘稠液體,似乎是活物!
在看見它似乎有意識地在游走、查看,甚至在抵達他們這個洞窟的時候,人性化的抬起了“頭”向上張望時。
黑眼鏡只覺得渾身汗毛都要站起來了。
在它抬“頭”望來時,黑眼鏡甚至覺得自己和它產生了對視。
想到什么,黑眼鏡立刻轉開視線,用眼角余光去關注它的動向。
在黑眼鏡轉開視線后,它似乎失去了什么感知,疑惑地歪了歪“頭”。
旁邊的黑色粘稠液體里又冒出了幾個“頭”,它們彼此碰了碰,還有“頭”碰到一起就直接融合成一個“頭”的。
這種就像是在做交流的舉動,讓黑眼鏡忍不住渾身肌肉緊繃起來。
因為看不見,凌越并不知道
只是從黑眼鏡身體的變化上,察覺到他現在很緊張。
或許是看見了什么。
凌越環在他腰上的手緊了緊,暗忖這家伙平時挺機靈的,雖然沒有提前說好,但應該也知道見勢不對,提醒她帶他跑路吧?
不得不說,有時候腦子岔開了頻道,原本該有的默契就忽然變了味。
凌越是在做隨時帶人跑路的前搖動作,黑眼鏡卻以為她是在暗暗安撫他,讓他別緊張。
因為黑色粘稠液體詭異的舉止而緊張的心情有所緩和,黑眼鏡知道,自己現在必須盡量放緩心跳和呼吸。
心跳、呼吸和體溫是否也在其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