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張麒麟堅持,黑眼鏡也沒繼續說什么,吳三醒得知后,只當是張家人的某些特殊習性。
從昨天回來營地,到今天下午忽然打雷,一眾人馬立刻有條不紊地躲進了地宮,凌越始終昏迷不醒。
也就剛才眼睫毛掙扎著顫了顫,看似恢復了些許意識。
但很快又昏睡了過去。
黑眼鏡也只能盡量給她多喂點熱水,再偶爾灌兩口淡鹽水。
感受著懷里滾燙的體溫,張麒麟抿唇搖頭。
沒說別的。
黑眼鏡瞥了他一眼,“其實之前就想問你了,這次你和小阿越進隕玉,到底發生了些什么?”
如果只單單張麒麟進去,黑眼鏡肯定不會問。
這不是還有凌越嗎?
而且進去一趟,出來凌越就發生了這樣的意外。
張麒麟依舊保持著靠墻閉目的姿勢,像是睡著了,但黑眼鏡知道他沒睡。
從昨天開始,張麒麟就沒有真的睡著過,時時刻刻都在凌越身邊守著,像是在防備什么,又像是在觀察什么。
黑眼鏡問這個問題,也是希望張麒麟能透露一點消息給自己,至少能讓他稍微有點用武之地。
然而張麒麟這個態度,明顯就是不讓他沾邊的意思。
一直以來,只有和青銅門有關的事,張麒麟才會以這樣的態度對他。
黑眼鏡皺眉,垂眸看著窩在張麒麟懷里臉頰燒得緋紅,呼吸明顯灼熱的凌越,半晌沒有動彈一下。
十一月份打雷,在塔木陀也算是一樁怪事。
但怪事年年有,干他們這一行的,遇到的怪事更是從來不會少。
等到雷聲停止后,吳三醒就忽然安排人手,開始轉移營地。
黑眼鏡過去溜達了一下,帶回來的消息是:“吳三爺說,這里暴露了。”
至于暴露給誰了,吳三醒沒說,神神叨叨的。
張麒麟只想讓凌越有個安全的環境熬過目前的身體變化,什么都沒問,用外套裹著凌越,抱著人跟著轉移。
黑眼鏡還想跟著,臨時被吳三醒叫過去,很快就離開了隊伍。
吳三省是個老狐貍,正所謂狡兔三窟,他早就在摸清這片原始沼澤林地的時候就劃出了許多隱蔽地點。
一安排轉移,不需要吳三醒多費心指揮,就有伙計帶著人奔向某處預備營地,重新安營扎寨。
張麒麟和黑眼鏡,以及跟來的凌越,在這支隊伍里有著特殊的地位。
到了新營地,伙計自發地就先搭好了一架帳篷,請張麒麟先帶著凌越進去安置。
剩下的,自有他們繼續忙活。
在營地里,至少還有行軍床可以睡。
張麒麟把凌越放在床上,又檢查了一下帳篷內外,確定沒有蛇蟲,這才重新回到床邊,拉了凌越的手給她把脈。
他不會什么醫術,只是從凌越脈搏的變化,觀測她身體的變化。
黑眼鏡問他,他們在隕玉里發生了什么,其實張麒麟也不知道該如何描述。
他好像和一個看不清的人有過一番交流。
等他醒來時,就發現自己腦海中憑空多了許多不屬于他的記憶碎片。
同時還有暈倒在他身邊的凌越。
在觸碰到凌越受傷的掌心時,張麒麟腦海中閃過一個不屬于他的念頭:她在發生變化。
就像遙遠的曾經,第一代張家人那樣的變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