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么說有點缺德的嫌疑,但呉邪的受傷,確實讓四個人趕路的氣氛輕松了起來。
走過了有游客的區域,就開始進入雪山小道了。
這種地方的路,如果沒有人特意養護的話,幾乎每年都不一樣。
不管是呉邪還是凌越,對這里的小道已經全然是陌生的。
黑眼鏡大概也有他特殊的尋路小技巧,但周圍全是晃眼的白色的積雪,這對他的眼睛非常不友好。
全家的希望都放在了張麒麟身上。
好在張麒麟總是不會讓人失望的,他只是不停地看四周的山和太陽的方位,就能確定前進的方向。
另外三個也都接受良好,連腦子都沒多動半秒,更別說產生懷疑的想法。
一直到黃昏的時候,他們到了一座雪山的山脊上。
大概是看到了熟悉的景象,呉邪怔怔地站在原地。
凌越也瞇著眼看雪山下的夕陽,這種溫暖和冰冷完全無縫銜接的感覺,果然不管看多少次,都覺得和張麒麟非常搭配。
張麒麟冷淡的面容被夕陽的光籠罩著,多了幾分難以描述的氣質。
仿佛行走在人間,卻又脫離了人間的神。
當他雙手合十,對著遠處的雪山膜拜時,這種人性與神性的交織越發濃烈。
就連給人以溫暖柔和的夕陽,映照在他身上,也化作了極致的蒼涼。
黑眼鏡臉上總是若有似無的微笑不知何時消失了,他棱角分明的臉部輪廓,讓他的氣質從平時懶散的慵懶,化作無端的冷冽和深沉。
若是能看見他的眼睛,現在他的眼底,想必充溢著另一種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的冷漠和孤寂。
這時,一只手擋在了他的眼前。
黑眼鏡從無盡黑沉的過往中回過神來,下意識抬手抓住這只手,而后就看見了凌越皺眉不贊同地眼神:“你在盯著太陽看?”
原本以為他只是看一會兒,就會乖乖避開那個方向。
結果這人看了好半晌,都還盯著夕陽。
即便落日的光對普通人而言,已經算是格外溫柔的。
可對于黑眼鏡來說,這樣的強烈的光線,依舊太過刺激了。
看他進雪山的時候特意換了更厚的墨鏡,凌越還想著這人自有分寸,不用人操心。
沒想到這才進雪山的第一天,就敢一直盯著太陽看了!
凌越對黑眼鏡的靠譜程度立刻產生了懷疑,用另一只手按著黑眼鏡的腦袋,給他手動轉了頭。
這才斥責道:“如果你還是這樣,現在你就可以回去了。”
不管他跟著來到這里,究竟是不是有其他目的,至少他是和她一起來的。
凌越說完,就盯著他看,心里已經思忖著如果他還不知悔改,是不是要直接把人打暈丟下。
只要不是和她一起的,即便他摘了眼鏡懟著太陽看瞎了眼睛,凌越也管不著。
黑眼鏡看著凌越隱隱泄露出幾分惱火的臉,忽然笑了出來,不管不顧地拽著她的手一用力,就把人扯到了自己懷里。
收緊雙臂,直接把凌越抱得雙腳離地。
黑眼鏡緊緊地把人抱住,一邊使勁蹭著她的腦袋,一邊聲音甜膩膩的:“哎呀小阿越,你太可愛了~”
怎么能這么招人喜歡呢!
凌越愣了一下,然后就是生氣。
她在認真地跟他說正事,結果他就這樣不當回事?
凌越都不管黑眼鏡隨便亂抱她這件事了,伸手就在他胳膊上肩膀上亂掐。
可惜這廝的肌肉太結實了,根本掐不動。
便只能往上尋求突破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