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看了看張麒麟,又看了看凌越,試探道:“小哥,阿越,這一別,咱們要好多年才能再見,要不然,我們也抱一個?”
張麒麟給了他一個微妙的眼神。
呉邪頓時一窘,有心想說他真不是只想著趁機占女孩子便宜,他是真舍不得他們!
凌越歪頭看了他一會兒,看得呉邪越發窘迫了,才神色莫名地微微搖頭:“這個擁抱,留給未來的你吧。”
雖然那些改變都是基于你長達十年的危險和苦難,可是對不起,我想擁抱的那個無邪,不是你。
看著張麒麟和凌越頭也不回地漸行漸遠,呉邪思索著凌越最后留給他的那句話。
擁抱留給未來的他?
所以,其實凌越對他,也不是全然不在乎的冷漠,對吧?
呉邪低頭看了眼歪坐在地上的黑眼鏡,吐出一口長長的白霧,朦朧了他的視線。
突然覺得心里好空,好冷,好難受。
明明身邊還有一個同伴,呉邪依舊孤單寂寞得想哭。
也不知道黑眼鏡要暈多久。
就讓他冰天雪地躺在地上,肯定不行。
呉邪紅著眼眶,一邊吸著鼻子,一邊重新把帳篷搭上。
等到拖著黑眼鏡往帳篷里挪的時候,兩滴冰水珠子似的淚水,從他眼眶里滾落,打在了昏迷不醒的黑眼鏡的臉上。
奇怪。
他怎么還真哭了?
—————————
雨村。
從內蒙回來后,無邪和胖子狠狠睡了一覺。
第二天早上天還蒙蒙亮,無邪就起來了,拖著躺椅坐在了院子里,也不做別的,就看著從山上回來的那條小路。
胖子起來上廁所,迷迷朦朦地去,回來的時候才后知后覺發現好像有哪里不對勁。
扭頭往院子里一看,那白霧中半人高石像一樣的影子嚇得胖子一個激靈。
屁股癢都顧不上摳了,還以為家里來賊了!
抄起旁邊的掃帚沖了過去,胖子再定睛一看,發現原來是無邪。
胖子無語道:“天真,你丫的發什么神經呢!霧氣這么重,你就迫不及待地坐在院子里擎等著喝氣水呢?”
無邪從呆楞中回過神來,扭頭看胖子,語氣有點奇怪地說:“小哥一晚上沒在家。”
胖子又是一驚,“不能夠吧?難不成小哥畏罪潛逃了?”
說完又回過味來,覺得自己這話不對。
小哥回來是要告訴他們,他到底是怎么知道凌越的消息,又都知道哪些。
如果小哥在這種緊要關頭畏罪潛逃了,那他畏的是什么罪?逃的又是什么罪?
除非……
胖子連連搖頭,“不會不會,小哥就一百年老童男,根本沒有那根筋,怎么可能背著你偷偷跟阿越妹子好上了。”
等到嘀咕完,對上無邪冷嗖嗖的死亡視線,胖子才發現自己怎么啥啥都說出來了。
自己給自己拍了幾嘴巴子,胖子也不回房間接著睡了,從屋檐下拖了張凳子,也坐在無邪旁邊,陪著他一起等。
兩人在院子里也沒等多久,直到天色漸漸明朗起來,濃郁的晨霧也慢慢化作一層薄紗時,張麒麟終于出現在了兩人的視野中。
張麒麟的衣服被拎在手里,赤裸著上身,青黑色的紋身還沒消退,一身潮氣也分不清究竟是霧水還是汗水。
他看著坐在院子邊上等著自己的胖子和無邪,對面兩人也看著他。
三人就這么奇奇怪怪地對視了半晌。
終于,胖子開了口,干巴巴地笑著試圖打圓場:“小哥,你可算回來了,昨晚上你怎么沒回來啊?我和天真可擔心死了!”
張麒麟沒動,依舊站在幾米開外白紗似的晨霧中。
用一種微妙的神色注視著無邪。
無邪從中感受到了什么,原本還算安定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