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麒麟站在薄霧中,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時,無邪就知道,他和胖子認為最不可能發生的事,竟真的發生了。
事后想想,無邪居然又覺得這件事其實并不值得多么驚訝。
畢竟凌越就是那樣一個足以讓任何遇到她的人,都對她印象深刻,直至刻骨的人。
無邪只是忽然生出一種感慨:原來,悶油瓶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啊。
是啊,在情愛一道上,不管是自己,還是張麒麟,甚至小花……
他們本就只是普通的男人。
或許是兩人在那一個對視中,達成了某種微妙的暫時還能維系平衡的默契,無邪沒有問張麒麟他對凌越的情愫,究竟是怎么發生的。
而張麒麟,也在稍后的陳述中,沒有涉及到半點他和凌越之間發生的那些事。
雖然兩人都沒吭聲,可胖子還是從中感受到了什么,非常聰明地只當了一個純純的旁觀者。
此時的張麒麟已經去洗了澡,換了身衣服,略微有點長的碎發還濕著。
脖子上搭了一塊胖子特意給他拿來擦頭發的白色干毛巾。
胖子覺得這場談話期間,他們倆面前,或者說身邊,最好是什么東西都不要有。
所以既沒準備早飯,也沒倒杯水。
三人就干坐在堂屋的四方桌前,張麒麟和無邪坐了對面,胖子坐了他們兩人旁邊那方。
張麒麟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面對著無邪和胖子等待的目光,緩緩開了口:“凌越通過青銅門,回到了十年前……”
回到十年前,出現在巴乃的張家古樓中,遇到了十年前的無邪和胖子。
然后和他們一起,進入古樓,救出了當時被困在夾縫密室中,已經處于瀕死狀態的張麒麟。
說到這里,張麒麟頓了頓,接著說凌越把霍老太太的尸體帶出古樓,發生了尸體異變的事。
雖然那一頓,非常短暫,看起來就像是他說話的中途隨便歇了一下。
但和張麒麟已經有著絕對默契的無邪和胖子,還是瞬間敏銳地察覺到那一頓,有別的緣故。
無邪心里有些苦澀地想,或許,那就是悶油瓶和凌越開始的地方。
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
凌越居然去了十年前?
那她所在的十年前,究竟是現在他們所處的世界的十年前,還是另一個平行時空的十年前?
這對無邪來說,太重要了!
像是感應到了他內心的焦慮和忐忑,張麒麟抬眸看了他一眼,暫時中斷了自己的講述順序。
給了無邪一顆定心丸:“雖然目前不知道這兩段有所改變的歷史會如何對接,但她所在的十年前,就是我們的過去。”
無邪松了口氣,緊繃的臉上勉強緩和了些許。
胖子見狀,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了想,抬起另一只手,也拍了拍張麒麟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