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越閱讀羊皮紙的時候,黑瞎子也已經把室內的壁畫都看完了。
記錄的內容和凌越在羊皮紙上看到的一部分信息相差無幾,描述的就是這些人從古潼京出來,尋找蛇神之眼的過程。
“壁畫內容沒有全部完成。”黑瞎子說。
凌越頷首:“羊皮紙上記錄的信息也沒寫完。”
兩人對視一眼。
都明白了彼此心中的一個疑惑。
當時到底發生了什么?
能讓古潼京遺民倉促間選擇放棄這里的一切,必然是有毀滅性的災難突然降臨。
想到這里,凌越扯下拴在腰上的襯衣外套,用衣服把幾卷羊皮紙全部包起來,塞進背包里:“盡快找到出口,離開這里。”
神殿自然不會是封死的,之后兩人很順利地找到了出口。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神殿出來后就是九頭蛇柏的根部形成的一個地底空腔。
無數的根須在頭頂的泥土層中垂落下來,盤根錯節,細密如網,藤蔓鋪展在地上,有孢子囊呼吸一樣緩緩鼓動著。
整個空間里還漂浮著熟悉的綠色熒光蟲。
深知這種蟲子有多坑人的凌越和黑瞎子默默放輕了腳步,俯身、揚頭、后折腰,幾乎把自己扭成麻花,就怕碰到空中如塵埃飄散的熒光蟲。
好在兩人對身體的控制早已足夠精準,過程雖有點艱難,好在有驚無險。
凌越再次取了血,有她的血在,九頭蛇柏的藤蔓都退避三舍,不敢圍過來。
孢子囊枯死,確定不會有九頭蛇柏的種子散落出去,離開前黑瞎子把包里的炸藥包全部留下,又拿了個定時炸彈作為引爆器。
定好時間后,兩人帶著依舊昏迷不醒的顧子卿迅速離開了這里。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隆爆炸聲,整個古跡都陷入了地動山搖的崩塌中,凌越扛著顧子卿帶著黑瞎子,在晃動中跑得腳不沾地。
就是在這時候,被頂著胃的顧子卿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入目的是倒退速度快到只能看見色線的畫面,再低頭看看
飛……
果然是在做夢。
顧子卿重新閉上了眼睛。
再重新睜開。
很好。
她現在被人扛著,正停在一棵樹的樹冠上。
再仔細一看,扛著她的人的腳,就踩在一根還沒她手腕粗的樹枝上。
樹枝搖搖晃晃,有風吹來,搖晃得更厲害了。
顧子卿:“……!!!”
救、救、救命!突然發現她其實也可以恐高!!
“顧懷勝那糟老頭不會死里邊兒了吧?”顧子卿正暈乎著,就聽旁邊有人吊兒郎當地說她爹壞話。
顧子卿立刻支棱起來了,以倒掛的姿勢從后面努力抱住凌越的腰,姿勢極其扭曲地側昂著脖子。
對黑瞎子投去一個倔強的白眼:“你才糟老頭,你全家都是糟老頭!我爸是禍害遺千年,肯定沒死!”
黑瞎子樂出了聲:“你怎么知道我全家都是糟老頭?哎,還真被你說中了!”
顧子卿氣得咬牙。
凌越見她醒了,帶著兩個又開始菜雞互啄的小學雞從樹冠上一躍而下。
顧子卿嚇得又開始吹哨子了。
——凌越真的覺得她的尖叫聲很像吹哨子。
黑瞎子顯然也有同感,對著剛雙腳落地,整個人還捂著腦袋暈乎著的顧子卿真誠建議:“回去后就考個教資吧,去當體育老師,給學生上課都不用帶哨子。”
顧子卿警惕又好奇地問:“為什么?”
黑瞎子笑得不懷好意:“因為你就是哨子精。”
凌越別開臉,低頭咳嗽了一聲,假裝整理背包里帶出來的羊皮紙。
就在顧子卿再次發出一聲尖叫的時候,不遠處隱約傳來一道呼喊聲:“閨女?是你嗎?”
有一說一,顧子卿的尖叫聲,確實非常有穿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