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過完年沒幾天,大家還不急著找工作,這次的招聘廣告貼出去好幾天都沒動靜。
直到第二天他們都要出發去雷本昌那邊了,才有人打來電話,詢問相關事宜。
對方的話很少,電話里也只是問了還招不招人,得知還要招,就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電話就掛了。
搞得胖子一頭霧水,舉著手機從后廚跑到前面來,把事情一說,問:“這啥意思?就問著玩兒?”
結果一個小時后,喜來眠外來了輛摩托車,摩托車上下來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
對方低頭掏錢付了車費后,拎著一個破舊的包,就這樣走了進來。
中年人約莫一米八的個頭,寬肩窄腰長腿,國字臉搭配硬朗的五官,在一眾發福發油的同齡人里,外表明明應該屬于比較出眾的一批次。
可不知道為什么,或許是有些踏肩縮胸,或許是眉心深深的“川”字紋,也或許是繃緊的臉,沉郁的眼。
這個人渾身上下,從里到外,處處透出一股生活不得志的滄桑憔悴。
對方應聘的態度也很頹,話非常少,幾乎可以和以前的張麒麟有得一拼,即便是來找工作的,也絲毫沒有要向社交規則妥協的意思。
就三言兩語說了自己的情況,然后等著幾位老板決定用不用他。
包都沒放,一副隨時可以走的架勢。
這位名叫陳國良的中年大哥顯然很不愿意透露自己的私人信息,進來后只說了自己家以前是開餐館的,初中輟學后他就接手了餐館,炒了二十幾年的菜,平時沒事唯一的愛好就是研究學習不同菜系的各種菜肴。
老板們還沒說話,他就先提了自己的要求。
一,給他解決吃住問題,工資可以少點。
二,他想研究新菜,老板們得適當給予支持,比如食材、調味料、廚具等,由老板們提供。
當然,研究出來的東西都可以上農家樂的菜單,他無所謂,他只享受研究的過程。
三,得簽訂正式的勞務合同,不用交五險一金,就是對他,對老板們彼此間的一種約束。
最后這一點,陳國良仿佛很在意。
問及原因,對方也很坦然:“我脾氣不好,之前的幾任老板沒超過一個星期就把我開了,頻繁找工作很麻煩。”
無邪摸了摸下巴,問:“你脾氣具體怎么個不好法?”
陳國良板著臉看了他一眼,低頭看鞋,沒吭聲。
剛開始還以為他是在思考怎么回答,結果等了又等,等了大概十幾分鐘。
負責面試的無邪和胖子對視一眼。
明白了。
原來是這么個不好法啊。
連老板問話都愛搭不理,那確實很容易被開。
不過這一點,對他們來說完全沒有問題。
當天晚飯時間,陳國良就走馬上任,開始悶在后廚炒起了菜。
至此,喜來眠且算是重新補全了員工配置。
收銀兼點餐楊好,保潔兼采購楊奶奶,切炒一體化廚師陳國良,洗碗兼打雜林六人。
第二天,凌越他們四人在鎮上的早餐店門口,和雷本昌匯合。
無邪開了車,他說這次不能再被老頭拿捏住了交通工具。
上次在村里,雷本昌不發話,他們都找不到車回村。
胖子驚道:“怎么著天真?你是已經做好了跟人撕破臉黑吃黑的準備了?”
無邪給胖子表演了一個極盡所能的邪戾一笑。
凌越懷疑他最近不是在研究福建地理志和地方志,而是在偷偷研究組團出道的事。
雷本昌開了輛拖拉機,車斗里裝著他的釣魚裝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