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早餐店一起吃過早飯,拖拉機在前面帶路,凌越他們的越野車跟在后面,往山里跑了十幾個小時,才抵達一個偏僻的山村。
這里也是這條鄉村馬路的終點,再往后就沒辦法繼續修路了,因為村子后面背靠著武夷山的余脈。
接下來的路,就連拖拉機都沒辦法進。
一行五人就帶上東西,步行著往山里走。
福建沒有真正的無人區,走一段路就能看到一些人活動的痕跡,爬上高一點的山頭,還能眺望到一片片梯田。
即便是深山里,也有人耕作。
走了三個多小時,才算真正進了山里。
然后又是幾個小時的徒步。
無邪之前就重新撿起了訓練日常,胖子是答應雷本昌后才開始做了些恢復訓練。
這會兒胖子和雷本昌都累得夠嗆。
不過雷本昌始終沒有吭聲,就埋頭默默地走,好像走這一趟,承載著他某種深沉的執念。
讓他的精神,脫離了肉體的束縛。
南方丘陵大多秀麗奇貌,且水多。
這里也不例外。
到處都是瀑布,深潭,溪水,這幾乎已經成了一種“組合套餐”。
雷本昌對這些潭口非常了解,不管胖子問哪一個潭口,他都能說清楚里面有沒有魚,名字叫什么,來歷如何,有什么魚以及他什么時候來過幾次。
隨著目的地越來越近,雷本昌的步伐反而越發沉穩矯健起來,好像精神的充沛逆轉著反應在了他的軀體上。
終于在傍晚來臨之前,他們到了那個深潭。
這個深潭在一塊巨大的山巖下方,山巖像鴨舌帽的帽檐,完全蓋住了潭面。
潭面只露出了一個邊。
太陽西斜,剛好能照進巖體下的潭面上。
潭淺的地方被照得跟玻璃一樣透明,很輕易就能看見水底是幾塊巨大的山體巖石,被水腐蝕出了一圈圈貝殼似的紋路,看起來就很滑。
胖子很有經驗的在附近找了個地方,開始扎帳篷。
凌越站在潭邊,看雷本昌有條不紊地準備下鉤,腦海里將一路走來的潭口和雷本昌家里墻壁上那副地下水系地圖一一對照。
無邪找來的地理志和地方志,凌越拿來翻閱過。
生活在地下水系里的古漁民,這實在像極了民間離奇故事。
雷本昌忽然在潭邊跪下,點了三支香插在亂石中,凌越的思緒被暫時打斷,竟對雷本昌的行為并無太多意外。
如果只是因為想要釣到那條魚,雷本昌不會有二十年如一日的執著,他必然是有更深刻的執念。
無邪在不遠處瞇著眼看著這一幕,隨手扯了根草葉叼進嘴里慢慢咬著。
——熟悉的環境,熟悉的流程,讓無邪忍不住有些想抽煙。
拜完之后,雷本昌挽起褲腿,下到深潭里,他需要往石頭
凌越的視線在老頭小腿上明顯是多次凍傷導致的重復傷痕上掃了幾眼,轉身往外面走。
張麒麟在附近不知道查看什么,凌越也準備去附近轉一轉。
對于他們這樣的人來說,到了陌生的環境,要做的第一件事本就應該是查看周圍環境。
了解到附近都有些什么東西,什么地勢地貌,什么植被分布,就連動物活動的痕跡,也要做到心知肚明。
只不過因為有張麒麟在,凌越這次偷懶了,先觀察了深潭本身。
不過該做的還是要做,對形勢的判斷和把控,是非常主觀性的。
這是無法做到有效共享的重要信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