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邪搭了個順風車。
知道凌越要去查看附近的情況,他當即湊了過來,表示自己也需要去看看。
單憑他的速度,凌越自然是嫌他慢的,所以無邪成功搭上了會飛的順風車。
張麒麟坐在高處的石頭上默默看著兩人踩著樹迅速離開,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叢林中。
先按照自己的習慣查看了一下附近,蹲在一棵樹上的時候,凌越問無邪:“你想去哪。”
無邪也蹲在旁邊的另一根粗壯的樹杈上,收回眺望遠處的視線,回頭去凌越笑道:“一段時間不干活,咱們的默契還是這么好。”
他還什么都沒說,凌越就知道他出來是有目的性的。
凌越心道,就你最會演的時候我都能大概猜到你想干什么,現在你都還沒正兒八經開始演,難道我是什么傻子?
眼瞎了都能看出來。
張麒麟一定也察覺到了。
不過同樣的,凌越也察覺到了張麒麟是想要讓無邪看到什么。
凌越能想到的只有那次兩人說起無邪的肺部問題時,張麒麟說過的話。
所以,這一切,已經開始了嗎?
與福建的地下水系有關?
無邪顯然也有此想法,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隨身記事本,封面上還卡著一支短小的圓珠筆。
他像個老農民一樣,蹲在那里用膝蓋當書桌,翻開記事本,拿著筆在上面寫寫畫畫,涂涂改改。
然后圈定了幾個方向,讓凌越帶他過去看看。
那幾處都是附近的最高處,還是周圍植被比較低矮的區域。
看來他是準備再觀望一下這一片區域的風水走向,驗證一些想法。
凌越沒有打擾他的思考,帶著人從一片片樹冠上空飛掠而過,驚起一片鳥雀撲扇著翅膀嘰嘰喳喳。
雖然聽不懂,但也知道罵得挺臟的。
在最后一處非常脆的巖層山崖頂上,無邪完成了他的最后一點猜想。
此時天邊已經開始沁出絢麗綢帶似的霞光了,小半邊臉已經沉下去的夕陽,將它周圍大片的白云勾勒出了一道道金邊。
有云的地方沒有風,那些棉花似的一團團的白云紋絲不動,好像被這些金邊凝入了一幅畫里。
凌越怔怔地看著一簇奇形怪狀地白云,身邊傳來無邪的一聲長嘆。
凌越收回視線,轉頭看他,就看見他慢慢把圓珠筆卡回封面上,再把記事本揣進外套內兜里。
“我感覺,我又要鉆套里了。”無邪抬眸,用含著幾分笑意的眸子看凌越,臉上的表情很復雜。
有無奈,有疲倦,也有,輕松、喜悅,夾雜著一點期待:“我三叔果然還活著,而且跟小哥偷偷碰過面。”
雖然有點煞風景,但凌越還是問了:“真三叔還是假三叔?”
無邪一愣,搖頭失笑,思索片刻,“啊”了一聲,仿佛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就叫三叔1號和三叔2號吧!”
畢竟兩個三叔,無邪都是真心實意叫了那么多年。
真要讓他改口,稱假三叔為解鏈環,或者解叔叔什么的,總感覺不自在。
無邪決定真三叔就是1號,假三叔就是2號。
他說這次重新出現的,是三叔2號,“小哥一定知道更多,他答應走這一趟,本身就是想要讓我看到什么。”
又掏出手機,再次翻看那條短信:“南京鼓樓,或許就是一切的開始。”
“那你會跟著他們的想法走嗎?”凌越問。
無邪將短信關掉,用手指轉著手機想了想:“如果可以見到他,我會。”
現在他已經完全不會因為被三叔牽著鼻子走而氣惱焦躁了,就好像忽然回到了小時候被三叔帶著玩游戲一樣。
只不過現在游戲的規模變得更大了。
凌越想到在西王母宮遇到的那位吳三爺,“你三叔1號呢?”
無邪眼里的輕松消散了,他看了看凌越,然后在凌越平靜的視線中敗下陣來。
他歪著身體,往凌越肩膀上蹭了蹭,語氣里帶著點無奈的笑:“凌越,你可真會扎我心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