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月不到就早產下來的嬰兒,放在后世只要有保溫箱,活下來的機會還是挺大的。
可田慶芬都說了,顧楠風出生的時候正式全國鬧饑荒的時期,那個時候,大人都未必能活下來,早產兒想活下來就更難了。
想到這,江暖問了句。
“你們有去看過剛生下來的楠風嗎?我看他現在長這么高這么壯,他出生時是啥模樣啊。”
“哎,沒,當時王大花身體不好,顧四海一家就閉門不見客了,我當時因為我家那口子是隊長,還去給王大花送了兩個雞蛋。本想著能見楠風那孩子一面,不過顧四海當時說孩子身體弱,不宜見人,所以我們基本都沒見到楠風那孩子。
后來還是王大花能下床后,我們才看到了楠風那孩子。你還別說,楠風那孩子真是個命大的,半年時間,雖說不上白白胖胖,但那個頭樣的和足月兒也差不了多少。
本以為這孩子是個福氣大的,那種環境下還能活下來,哪知道這顧四海一家根本不當人。楠風那孩子剛回走路,顧四海一家就讓那孩子開始干家務,不干就不給飯吃。你說說,那才一歲多的孩子,連話都說不完整,就得干家務,這得多喪良心的人才能干出這樣的事啊,”
田慶芬說到顧楠風小時候的那些遭遇,都有些紅了眼,都是當娘的,看到孩子受虐待,心里哪能不難過。
聽田慶芬說到這里,江暖都有些疑惑。
既然不喜歡,那當時生下來為什么還要抱回家。
就那個饑荒年代,又是在山里,說句不好聽的,生下來掐死都沒人知道,反正沒足月,回來說一聲早產兩個死嬰,也不會有人懷疑。
“哎,這顧四海一家一口一個災星賤種的罵楠風,要我說楠風應該是顧四海家的福星才是。”
這看來還有故事,江暖急忙問道。
“這又有什么故事。”
“我不是說那些年咱們這鬧饑荒嗎?可顧四海一家一開始窮的只能挖樹皮啃草根。但自從有了楠風后,我們再也沒見他家上山挖過樹皮吃,反而他家的日子是越過越好了。”
說到這,田慶芬忽然小聲的對江暖說了句。
“我們村子里的人都在猜測是不是顧四海一家在后山挖到了什么寶貝,不然他家日子不會過得那么好。你別看顧四海一家現在住的那土坯房不是很好,可這房子可是二十多年前就蓋了的。
那時候饑荒才結束,大家身上都沒什么余錢,可顧四海一家不過半年,就把原本的茅草房推了蓋了這個土坯房。”
這下,江暖心里升出了各種陰謀論,想了想,又問道。
“可我看這顧四海一家現在日子過的也不怎么好啊。”
“哼,那還不是報應,就他們一家子對楠風那孩子那么虐待,老天爺都看不下去。說到底還是楠風那孩子命苦,這顧四海一家日子也沒好幾年,就又恢復成以前那樣了,然后他們就是變本加厲的虐待楠風,大冬天的讓那孩子睡柴房。
這可是要人命的大冬天啊,晚上都得零下二三十度,那柴房四處漏風的,楠風能活下來那都是他命硬。后來還是村子里人看不下去了,我男人帶著幾個干部找了顧四海一家說了幾次,總算給楠風那孩子有了個遮風避雨的住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