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你的錯。”他驟然收回了力道,輕輕撫摸起她的頸側,不過話音依舊冷得厲害。
“是那個賤種勾引你,當時我就該直接把他發賣出去,一個蛇血的半妖奴隸也敢肖想主子”
但很快,他冰冷的話音也收斂,摻著些若有若無的溫柔,指尖抬起她的下巴,凝視著她的眼睛。
男人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詢問,試圖由她的神色間找到些蛛絲馬跡:“是他教唆你私奔的,對不對?若不是他,你怎么會和我退婚。”
對上他幽深的眼眸,栗音可算反應過來,一下子甩開了他的手,連連后退。
顧不得其他,攻略對象的陰晴不定嚇到她了,這男人的精神狀態堪憂。
沈庭桉沒讓她拉開距離,步步緊逼,才緩和的面色霎時間又變得陰沉:“你要去哪,你又想丟下我?”
他一再逼問,栗音反而有點惱了。
她想起來就氣,兩個攻略對象接連攻略失敗,害得她第四回合死得奇葩又憋屈,說好聽是氣急攻心,說不好聽是氣死了。
游戲體驗極其糟糕,她還沒發瘋呢。
栗音到底沒忍住,抬眼看著他,一字一句反駁:“和我退婚的人難道不是你嗎?如果不是你偏要同我退婚,我怎么會氣氣急攻心而死?”
話題一挑開,她就更加生氣,還想再說點什么,但十分鐘的時間到了。
夢境驟然崩塌,即將醒來時,她只看見他的嘴唇動了動。
靜室里,沈庭桉猝然驚醒,伸出去的手想要抓住點什么,卻只攥住了一掌心空茫的月光。
沒能說出的回答在此時沖破了唇齒,卻最終消散在空空蕩蕩的靜室里。
“不,不是的”
他不曾想過退婚,只是賭氣說了句氣話,退婚是族老們的決定。
“不是的,那只是一時氣話。”他又呢喃了遍,可沒人能聽見。
彼時他也只是個仰仗家族勢力的小少爺,無權左右家族的決策,等得知族老們越過他退了婚,早就已經晚了。
沈庭桉的眼瞳微動,落到空空如也的手心。
除了月光,他什么都沒抓住。
是夢。
空蕩的靜室里,他盤坐在蒲團上,垂落的眼睫輕顫了下。
如銀的月光死寂地鋪灑在他的身前、肩頭,冷得像冰,裹挾著濕重的寒氣,幾乎壓得他背脊彎折。
是夢。
他輕輕吸了一口氣,闔眸,調息起紊亂的氣息。
修士不常做夢,白日處理了魔修,他又疑心這場夢有些蹊蹺,可隨身的法寶沒有什么反應,沒發現異樣。
夢就是夢。
只是夢而已。
他周身的靈息還是紊亂,這時候,安靜的室內忽地響起了一聲貓叫。
“喵?”
插在桌子上的白色幡巾無風而動,這是樣存續鬼魂的法器。
一只小白貓從歸魂幡中鉆了出來,沖沈庭桉叫了一聲。
更準確的說,是一只小白貓的鬼魂,它是個小鬼怪。
不然一只普通的白貓,難以從幾百年前活到現在。
他費了好大一番功夫,背離家族后拜入青玄苦修,鉆研招魂法術,最后卻只留下了一只小白貓的鬼魂。
小鬼怪歪著腦袋看他,像是在問他怎么了。
沈庭桉也轉眸盯著它。
私奔時,她連這只貓也沒打算帶上。
他冷笑了聲:“滾出去,沒人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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