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叢玉眼圈紅紅,一副十分傷感的表情。
她在蔣西霖面前不掩飾流淚,也沒少哭,不過大多數都是在床上。
像現在這樣的,單純的太傷心而哭,很少很少。
讓她剛剛說的那些話變得很真。
蔣西霖說:“聽上去,我的確沒有要霸占那套房子的理由。”
沈叢玉抽泣了下,看向他。
他端著玻璃杯,手指干凈,幾乎不佩戴手上的飾品,因為太干凈,反倒變成一絲不茍。
一根一根的,包裹著冷調的水杯,明明是很性冷淡的色感,可是卻很有張力。
可以想象得到力道。
沈叢玉咬了下舌尖,視線向上,對上蔣西霖的眼睛,懇求道:“把房子賣給我后,我們的恩怨再算,我沒有怨言。”
現在一切的重點就是把房子弄到手。
沈叢玉不惜說些她從來沒想過的話。
只見蔣西霖喝了口水,輕飄飄地說:“好啊。”
沈叢玉等了等,沒有聽到他接下來還有附加條件,以為他真的同意了。
她心中一喜,壓抑著表情,“謝謝,我會很感謝你的。”
蔣西霖往沙發那邊去,他喊她,“過來。”
沈叢玉想到馬上就可以到手的房子,步子都邁大了些。
蔣西霖從哪拿出幾張紙,遞給沈叢玉。
她簡單掃過上面的內容,原本還算溫和的神情頃刻間碎裂。
她捏著紙張的手顫抖,不可置信地問:“這是什么?”
“你不是都看到了嗎?”蔣西霖平靜道:“留在我身邊,跟著我。”
“你不是說我只要有足夠的錢,我們簽的協議就一筆作廢嗎?”
蔣西霖:“是,所以這是第二份。”
他深邃的眼眸逐漸有了色彩,“不是你說,房子給了你,我們的恩怨再算?”
真是她想的那個意思。
沈叢玉垂在身側的另一只手緊握成拳,她竭力忍耐著,“你是說,再算的意思是,讓我繼續跟著你?”
蔣西霖點頭。
他絲毫不認為自己的言語有多惡劣,有多可恥,有多不講道理。
沈叢玉忍不住想,這是她以前沒發覺出來他的劣根性嗎?
還是他這幾年作為上位者,所認為可以理所應當欺負下位者的改變?
沒有時間給沈叢玉去認證,她近乎執拗,“我們說好的,房子給我,我們的關系就結束了。你不能不認賬,你簽過字的。”
他要是不承認,她可以拿著協議說事。
蔣西霖也沒有逼她立刻簽下這第二份不平等協議,他只說:“你想的這么簡單嗎?不會吧?我不是告訴過你,別以為拿了錢就萬事大吉。”
“可是為什么是要我繼續跟著你?你討厭我,恨我,還把我放在身邊不覺得膈應嗎?”
為什么不讓她滾得遠遠的?
蔣西霖抬起手,握住她捏著紙張冰涼的手,一點點包裹近他的掌心。
和他溫熱的手掌不符合的,是他的姿態。
“還要問嗎,看到你在我身邊難受的樣子,我的心情就會變好。”
蔣西霖慢悠悠的語氣宛如刀子,一點點剜去沈叢玉的理智。
他繼續,“你在裝傻嗎?明明那么會權衡利弊,怎么會不清楚我在想什么?”
沈叢玉全身發冷,她猛地抽出自己的手。
鋒利的紙張邊緣劃過蔣西霖的手掌,割破了一道口子,滲出幾顆血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