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另外兩張書案上,和他在同一間屋子里的還有兩位大人,不過他們二人這兩天全都沒來衙門,張大人的父親生病,他請假侍疾;保豐倉的兩名倉大史要調任,王大人被派去查帳。
因此,最近這兩天,這間屋子里只有他一個人。
正在這時,侍郎大人又派人過來催了,來人見楊勝秋還沒把那份文書找出來,當即便拉下臉來:“楊大人,您該不會是把文書帶回家了吧,咱們戶部明文規定,沒有侍郎大人的批準,不能隨便將文書帶出衙門。”
楊勝秋心里來氣,這人不過就是侍郎大人手下打雜的小吏,連品級都沒有的東西,竟然也敢對他說三道四。
他強忍怒氣,沉聲說道:“誰說我把文書帶出衙門了,明明是有人進了我的房間,把文書偷走了,我現在就隨你去見侍郎大人,讓他好好查查,究竟是誰偷走文書的。”
小吏自是不怵,兩人吵吵嚷嚷走出屋子,從這里到侍郎大人的房間還有一段路,那小吏嘴上不停,聲音也不小,于是沒等楊勝秋見到侍郎大人,整個戶部全都知道,楊勝秋弄丟了一份重要文書。
“聽這語氣,那份文書是地方上報上來的,唉,如果要補,這要耽誤很長時間了。”
“我知道是哪里報上來的,是長興府。”
“天吶,長興府的那位劉知府最是古板嚴肅愛說教,若是讓他知道是咱們戶部把文書弄丟的,怕是不會配合補報的,再說,長興府與京城遠隔上千里,這一來一回,怕是要一個來月了。”
“誰說不是呢,丟什么文書不好,偏要丟劉知府的文書,楊大人可真夠倒霉的。”
“若是楊大人做了馮首輔的乘龍快婿,可能也不會攤上這些事了。”
“要不怎么說楊大人倒霉呢,好好的親事也沒了。”
這些人說話的聲音雖然小,可還是有幾句落到楊勝秋耳中。
明擺著是有人要整他,否則為何偏偏丟的是劉知府送來的文書呢。
長興府的劉知府出名的又臭又硬不好打交道,如果讓他知道他送過來的文書被戶部弄丟了,他能一道折子捅到皇帝面前,這種事他做過,而且不止一次。
楊勝秋將事情原原本本告知侍郎大人,侍郎大人面上不悅,但還是讓人去查了。
調查的結果就是,從昨天到現在,除了楊勝秋以外,就只有那名小吏進過那個房間,而小吏進去也是找楊勝秋要文書的,所以沒有人去偷文書,那份文書就是楊勝秋自己弄丟的。
最后的處理結果,就是罰了楊勝秋一個月的俸銀,他還要親自寫信給劉知府,賠禮道歉,請劉知府再補一份文書。
楊勝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衙門的,他如芒在背,感覺有無數人在嘲笑他。
小墨見他出來,連忙跑過來:“大人,你的臉色不好,是不是累著了?”
楊勝秋搖搖頭,忽然,他怔住,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人,一個早已死去的人。
林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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