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州距離京城二千余里,早在幾個月前,蕭真便派了李喜和許樂前往童州,托了定國公世子鄧崢的關系,二人每三日便會有書信六百里加急送回京城,因此,雖然路途遙遠,但是蕭真能時刻關注童州的消息。
出京前收到的最后一封書信,童州還是天氣晴朗風和日麗。
蕭真記得,前世童州是下月中旬開始由晴轉陰的,幾天之后,便下起大雨,一下便是多日。
現在的時間還很充裕,但也要當地官府能夠配合,將受災區的百姓提前遷離。
其實童州水患的消息已經在京城傳了許久,若是那個時候就開始修整河壩,也能防范于未然,然而傳言只是傳言,從上到下都是半信半疑,即使讓四皇子前往童州,也是安撫大過治理,比起水患,永嘉帝更擔心人心恍恍,有人趁機作亂。
更何況,如今蕭真都在前往童州的路上了,四皇子和工部的人,還沒離開京城。
指望他們,怕不是還會重蹈前世復轍。
蕭真一早就將要停留的地點告知了李喜和許樂,因此,這一路上,每到一地,都能收到童州送來的書信。
出京的第三日,他們到達衍城府,這里距離童州只有五六百里。
眾人先是到驛站換了馬匹,取了書信,便進城找客棧投宿。
已是傍晚時分,天氣卻仍然炎熱,沒有一絲涼風。
趙時晴說道:“這里可比京城熱多了,比咱們一路上經過的城池全都熱。”
她沒來過衍城,不知道以前這里是不是也這樣熱。
但是秀秀卻來過,當年她從外家回自己家時,路經衍城,她爹還帶她在城里買了不少東西。
“那也是夏日,雖然也熱,可也沒有這么熱,我們逛了整整一天呢,換成今天,逛一天八成要曬成魚干了。”
話音剛落,前面傳來叫喊聲:“不好了,有人暈倒了!”
只見一個老太太躺在地上,兩個大嬸大聲喊叫,卻離得遠遠的。
趙時晴說道:“該不會是中暑了吧。”
沈望星要去扶人,被趙時晴攔住,她對凌波說道:“咱們過去看看。”
兩人走過去,見那老太太躺在地上,身子一抽一抽的,凌波正要伸手去扶,趙時晴一把拽起她,轉身便跑,凌波不明所以,趙時晴說道:“她的眼珠子在動呢,這人裝暈!”
兩人剛跑回來,便聽到圍觀的人群里有人笑道:“馬婆子,這次失手了,沒訛上人,快點起來吧,大熱的天,別真的中暑了。”
凌波怒道:“這些人明明知道這老婆子是裝的,卻假裝不知道,還等著看熱鬧,全都不是好人。”
沈望星大張著嘴巴,好險啊,多虧二小姐機靈,換上自己,這會子怕是已經被這老太婆訛上了。
那馬婆子從地上爬起來,朝著趙時晴她們的方法啐了一口:“沒家教的小蹄子,不懂尊老愛幼,曹仙子召來雷公電母,先劈死她們!”
趙時晴來了興趣,對泥鰍說道:“別管這個老太婆,你去打聽打歌手,這地方好久不下雨了嗎?還有馬婆子口中的曹仙子何許人也。”
馬婆子罵罵咧咧地走了,這片兒地的風水不利她,她要找個人傻錢多的地方繼續她的事業。
圍觀百姓一哄而散,泥鰍很快回來了,說道:“這樣的炎熱天氣已經持續半個月了,城里已經有人熱死了,不僅如此,最近一個月都沒有下過雨,這里離河道遠,城外村子里的百姓為了搶水大打出手,鬧出人命,昨天還抬著尸體來衙門告狀。
至于曹仙子,是最近才來到衍城的一位高人,她自稱在九花山修煉多年,最近夜觀天象,知道衍城將有大旱,便來到衍城救助黎民百姓。
衍城知縣將她奉為上賓,并將她引薦給知府大人,知府大人本就信奉道家,與曹仙子一番長談后,在城中搭建高臺,定于明日,請曹仙子開壇作法,為衍城求雨。
對了,據說曹仙子看上去只有三十出頭,可實際上已經八十多歲。”
趙時晴嘴角抽了抽,三十出頭,八十多歲?
九花山修煉多年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