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館,不安與焦躁寫在每個人的臉上,從公館的管家,再到普通的下人。
甚至有人說,早上有幾個小廝趁亂逃跑了,還帶走了一些東西。
讓人更加不安的是,一向對下面人十分嚴厲的管家竟然沒出來解釋,反而待在老爺的辦公室里一直不出來。
袁公館辦公室。
袁文輝躺在煙榻上,兩眼通紅,臉色煞白,抱著象牙煙槍,呆滯地抽著。
老管家急的滿臉是汗,“老爺!事到如今,得趕緊想辦法走啊!”
把煙槍放在一邊,袁文輝眼神空洞,“走?現如今又往哪里走,那人又豈會讓我走?”
突然,袁文輝神經質的坐起來,嘶吼道:“他怎么會有兵!他怎么會有兵啊!潘玉貴誤我!潘玉貴誤我!”
如果早知道林澤的背景深厚到這種程度,如果早知道林澤竟然能調來自衛團的兵。
那他袁文輝何必跟林爺過不去?
給誰當狗不是當?
都怪潘玉貴!
如果不是他忽悠自己派人去老西關鬧事,自己或許還有回頭的余地
可事到如今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
管家擦擦腦門子上的汗,把門打開。
門房一臉慌張,“您快去看看,辦事處來了兩個人,說是要傳老爺去問話!”
管家一聽,確認道:“來了幾個人?”
門房伸出兩根手指頭,“兩個,一個開車的,一個下來傳話的。”
管家直接沉默了。
煙榻上的袁文輝聽到這段對話,竟然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兩個人啊,林澤只派了兩個人啊!你說,我還能往哪走?哈哈哈哈!兩個人啊!”
特別市公署。
從外面看起來,公署還是像往常一樣,大家夾著公文包或乘小車,或乘電車,或坐洋車來上班。
可今天大家見了面,都互相使眼色。
等進了辦公室,三三兩兩要好的聚在一起,關上門就談論起來。
“哎,你聽說了嗎?”
“怎么,你也聽說了?”
“嗨!這么大的事兒,我怎么能沒聽說,我說,真是有兵啊!”
“千真萬確,我親戚就住那附近,聽說來了上千號人,袁文輝的人純屬自投羅網,有一個算一個,都讓綁了帶走了,也不知道帶到哪里去了,你今天早上來的時候,街面上是不是都沒有混混了?”
“這倒是,那你們說,要是袁文輝倒了,咱們市長..........”
“噓!”
頂樓的辦公室。
潘玉貴靜靜坐在辦公桌后面,一言不發。
秘書想給他泡茶,他抬起手,拒絕了。
“袁公館那邊有動靜嗎?”
秘書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道:“袁公館的管家打來電話,說辦事處來了兩個人,讓袁文輝過去問話。”
“辦事處還有什么別的動靜?”
秘書又猶豫了一下,支支吾吾道:“他們,又發了一個通告......”
“什么通告?”
“說是要征集您的.....您的違法亂紀線索....”
潘玉貴慘笑一聲。
當初他跟林澤初次見面,林澤就放出話來,要征集潘玉貴的什么違法亂紀線索。
可征集了半天,一個去反映問題的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