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酒缸。
蕓姐給聞編輯簡單處理了傷口,用棉花沾了白酒擦拭,疼的聞編輯齜牙咧嘴。
“聞先生,平時看你文質彬彬的,沒想到還是刀尖上舔血的人,怎么樣,疼不疼?”
聞編輯咬著牙搖搖頭,“老板娘,實不相瞞,我之所以撐著到你這來,就是平時看你一言一行不像是一般人,既然你能把我藏下來,那肯定就是心向抗日的,如果你有路子能幫我出城,或者幫我把情報傳出去.......你放心!不是讓你傳給南邊,不管你的上級是哪條線.....”
“聞先生!還要我說多少回,我來北平,是因為我爹幾年前說是來北平闖蕩,結果從那以后就沒了音訊,我是來找我爹的,我當然心向抗日,誰不恨小鬼子?但我就是個賣酒的婦道人家,什么這條線那條線的....”
說罷,蕓姐把手巾丟進小銅盆里擺了擺,“行了,你早點歇著吧,等你養的差不多,趕緊走,估計過幾天鬼子的檢查就會送下來,到時候你自己想辦法出城就是了,對了,夜壺在床底下啊,別亂尿!”
聞編輯苦笑一聲,“這個我自然省得。”
蕓姐端著銅盆出了門,把偏房的屋門帶上。
到了自己的房間,點上燈,摸索到床腿上的一條縫,使勁一扣,那床腿上的一塊木頭竟然被拿下來,里面是個數寸見方的小盒子。
昏暗燈光一照,隱約看見里面有一把手槍,還有一個小本子。
想了半天,蕓姐又把木頭蓋回原處,翻到床上睡覺了。
..............
輔仁大學,宿舍區。
竇正則夾著書本,推門進屋。
這是一處帶院的小房,專門分給他這樣的教授。
平津剛剛淪陷的時候,輔仁背后站著米利堅人,所以辦學并沒有受到影響。
但去年鬼子和米利堅徹底撕破臉,連租界都不能幸免,更別說一所大學了。
不過輔仁出了不少有名氣的大學者,鬼子還打算利用這地方去招攬知識分子跟他們合作,所以倒也沒怎么為難這些文化人。
竇正則的運氣不太好,十幾年前,他從米利堅回國,先在南方幾所學校教書,六年前被禮聘到輔仁,結果第二年平津就淪陷了。
進了屋,拉著了電燈,竇正則掏出煙盒,抖出一根煙來。
渾身上下又摸不著火柴,最后總算在條案上蠟燭臺邊找到一盒,劃了一根劃不著,劃了一根劃不著,一時間竟然狼狽起來。
這時候門被敲響了,“竇教授,竇教授!”
竇正則只能放下火柴盒,夾著煙去開門。
來的是他一名學生,長得倒也算俊朗,雖然個頭不高,但是皮膚白皙,穿著一身西服,皮鞋锃明瓦亮,一看就是富家子弟。
“奧,是家祥啊,快進來,有火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