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龐大的身影緩緩映入眼簾。
它長著大大的腦袋,軀干扁平,身上遍布堅硬的鱗甲,形似一艘巨船。
魚鰭大如垂云,薄如蟬翼,其上流光溢彩。
蠃魚已然受到了驚擾,一會兒扎進水里,拍浪疾馳,一會兒又破開水面,憑借著那對巨大的魚鰭掠水滑行。
在它身后,二十幾名劍修如同狼犬一般,一路攆著它而來。
時不時就有劍光亮起,在前頭那個如山似岳的龐大軀干上面,深深淺淺地來上一劍。
蠃魚雖然也皮糙肉厚,但挨過一劍又一劍后,身上已是遍體鱗傷。它身上的一些地方,鱗甲已經脫落,露出了里面鮮紅的皮肉。
蠃魚來勢洶洶,無論是潛行還是御空,都速度極快。
而負責堵截的這一邊,一眾劍修被一群似乎斬殺不完的蝦群所引誘,這會兒還沒來得及歸位,現場一時亂得不行。
這條堵截線上,出現了一個大窟窿。
蠃魚見此,機靈無比,它一頭扎進水里,魚鰭猛地一拍水面,就此消失不見。
但遠觀留在湖面上的水紋痕跡,似乎正朝著這個窟窿潛游而來。
云塵見狀,一拍大腿,大呼小叫。
他本想招呼著大家都往那處窟窿處集合,可是眼下蠃魚潛游,暫時未現出身形,他又擔心對方使詐,不敢輕下決定。
他在人群中苦苦尋找那幾組失去位置的該死的劍修,可那幾組劍修先前結伴追逐蝦群,已被誘至極遠的地方,此時還在趕回來的路上。
姚天等天神族人追至近前,見前面豁開了一個大口子,忍不住一陣罵娘問候。
蠃魚憋完一口氣后,終于再次露頭出來,不偏不倚,正是朝著那處窟窿而去。
情況緊急,許青白正要趕過去相助,卻又被身旁的姜筱一把拉住。
許青白轉頭回來,一臉疑惑。
姜筱瞥了那邊一眼,小聲說道:“你我暫時別出手,就算攔下來也是他們天神族的!就讓它先闖過去,一會兒我倆再聯手追上去,我有辦法找到它,到時候我們二一添作五!”
“啊!”許青白瞪大了眼睛:“這也成?”
姜筱面不改色:“你傻啊,幫別人出力賣力干嘛,聽我的,留著點力氣,待會兒我倆獨享機緣。”
“不是...”許青白接著說道:“我的意思是,咱們這么做,會不會有點不厚道?”
姜筱再翻一個大白眼:“厚道能值幾個錢!再說了...你在這兒戴個破袋子裝神弄鬼的,也有臉跟我談厚道?”
“說的也是...”許青白咧嘴笑了笑:“那我聽你的便是!”
這時,任由大家著急也沒用,蠃魚破開水面后,身子橫空,如小山岳一般當頭砸了下來。
眼看就要功虧一簣,這時,又有一道身影及時出現,隨即一道劍光化為長虹,帶著耀眼的光芒,迎頭撞向了對面的蠃魚。
劍光所過之處,讓漫天的雨滴都瞬間蒸發為水汽,“滋滋”冒煙,湖面上的湖水自動向兩邊翻涌避開,卷起驚天巨浪。
一人一劍,死死堵在那處豁口處。
出劍之人,正是那賀長安。
“好劍法!”連許青白都忍不住拍手稱贊。
眼見劍光鎖路,連番受創的蠃魚此時不敢硬著頭皮強闖,它翻動身體,一條巨尾撲扇而出,扛下了這一擊。
也就這么一耽擱的功夫,蠃魚身子不得已首尾互換,奔襲的速度為之一滯。更為重要的是,賀長安為自己一方爭取到了時間,云塵氣喘吁吁地帶著那幾位劍修終于趕到,總算是及時堵住了口子。
蠃魚被困,前頭似乎不容易闖過關,后頭又有那些天神族劍修在步步緊逼,它發出一聲又尖又細的聲音,如悲鳥啼鳴,有些凄涼。
它開始原地繞著圈子,在湖面上攪動起一個巨大漩渦,誓要作困獸之斗!
兔子急了還咬人,更何況是一只喜食人肉的蠃魚!
蠃魚轉了幾圈,開始搖尾,朝著天神族那邊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