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圍他們的,是一支人數在四十上下的敵軍。那是一群身形健壯、膚色深沉的土著戰士,臉上繪著夸張的戰紋——黑與紅的蟒蛇圖騰纏繞鼻梁與顴骨,一直延展至頸項,似有祖靈附體。他們的服飾簡樸卻極具實用性:男人披鹿皮綁腿、纏腰布,女人則穿著獸皮裙,裙邊綴著獸毛與彩珠。兵器皆為原始之物:石斧用獸筋綁于木柄,骨矛打磨得鋒利刺骨,弓弦繃緊如蛇,箭頭用燧石與骨片雕出,造型粗獷而致命。沒有金屬的寒光,只有石與骨的野性兇芒。
伊洛魁人咆哮著逼近,聲浪如雷,在林中翻滾,宛如山崩獸吼,將整片密林的靜謐撕裂。看到李漓的隊伍的出現,那些伊洛魁人暫時停止對剩余的奧吉布瓦人的進攻,而是警覺地把目光投向李漓的隊伍,只是還不敢輕舉妄動。
李漓瞇起眼,掃視戰場,低聲問凱阿瑟:“你認識這些正在圍攻奧吉布瓦人的土著嗎?”
凱阿瑟已搭弓上弦,箭尖穩穩對準一個敵人,語氣凝重:“聽那些奧吉布瓦人剛才的叫聲,好像在喊‘伊洛魁’。雖然我今天是第一次見到他們,但從小聽我爺爺講過他們的傳說——他們是南方來的掠奪者,像狼一樣殘忍。為爭土地、獵物、銅礦什么都敢搶。他們確實會種點東西吃,但更擅長放火燒村、搶糧食、殺人不眨眼。”
李漓沉聲道:“你去問問那個能溝通的奧吉布瓦女人,看看具體怎么回事。”
凱阿瑟應聲而去,立刻與那名會說些德納人話的女子展開交談。
片刻后,她回來,臉色陰沉:“奧吉布瓦人一早出發去西北邊采銅,沒想到半路被伊洛魁人盯上了。伊洛魁人本來想跟蹤他們找銅礦的位置,結果奧吉布瓦人換了路線,雙方在林子里撞了個正著。現在打起來了……奧吉布瓦人撐不了多久。”
“姐夫,我們要幫那群伊洛魁人把奧吉布瓦人滅了?”格雷蒂爾撓了撓頭,戰斧在手,一臉狐疑,“然后再和他們一起攻打奧吉布瓦人的村子,分戰利品?看那幫人骨瘦如柴,搶起來不費勁吧?”
“格雷蒂爾,你的力氣確實大,但腦子是不是凍壞了?”赫利冷笑,長劍出鞘,陽光在劍刃上跳動,她的語氣懶散中透著殺機,“要是讓伊洛魁人贏了,他們下一個肯定來找咱們的麻煩。相反,我們幫奧吉布瓦人贏一仗,他們至少不敢輕舉妄動。”
“再觀察一下。”李漓冷靜地回應,目光始終沒離開戰場。
話音未落,一支骨箭破空而來,直奔李漓胸口而來。那箭尖撞上他的鐵甲,發出清脆的一聲碎響,箭頭瞬間崩解四散,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