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結束得比烤塊鹿肉還快,根本稱不上戰斗,而是赤裸裸的碾壓!山谷中火光沖天,濃煙翻滾,瓦赫佩庫特戰士的骨矛與石錘散落一地,像是孩子玩膩了隨手丟掉的破玩具。焦草、血腥與汗水的氣味混成一股嗆人的腥膻,活像一個剛被劫掠過的烤肉攤。
李漓帶著隊伍,宛如從地獄里爬出的復仇鬼神,踩著敵人的尸體,大搖大擺地闖進山谷。瓦赫佩庫特人中那些仍敢掙扎的,骨矛才剛舉起,托戈拉的天方教戰士與格雷蒂爾的諾斯水手便已鐵刀揮下,寒光一閃,切肉似切豆腐,干凈利落。抵抗的火苗幾息之間熄滅殆盡,剩下的人一個個面如土色,眼里全是驚惶,雙腿抖得如篩糠,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
維雅哈披頭散發,站在火光中央,臉上泥血交錯,活像從泥沼里爬出的女戰神。她猛地扯開嗓子,用蘇族達科塔語尖聲大喊,刺耳的音調猶如市集上最潑辣的大媽在趕集吆喝。那陣勢,怕是連山里的狼群都要豎耳驚逃。喊聲一落,瓦赫佩庫特戰士們面面相覷,眼神從憤怒,到猶疑,再到徹底的惶懼。
當李漓帶著蓓赫納茲和赫利不慌不忙地走近時,瓦赫佩庫特戰士們心防終于崩塌:骨矛“啪嗒”落地,石錘“咣當”摔下,一個個舉手跪地,撲通聲連成一片,整齊得宛如排練過。若說是誰讓這群戰士跪得如此利落,答案顯然只有維雅哈——她昨天才剛學會“投降”這回事,今天就來手把手指導別人!
托戈拉帶著她的天方教武裝,麻利地收繳地上的骨矛石斧,堆成一堆,儼然在做生意,仿佛這些能換點鹿皮。蓓赫納茲冷冷一笑,彎刀在火光中劃出一道凌厲光芒,硬生生撥開人群。只見人叢中走出一位老態龍鐘的瓦赫佩庫特男子,身披五彩羽毛,頸上掛著獸牙項鏈,頭上插著鷹羽,活脫脫一個走錯片場的巫師。他步履顫抖,卻仍努力撐著幾分倔強。十有八九,這個人便是瓦赫佩庫特的酋長。
赫利此刻可沒心情拐彎抹角,她一臂掄起長劍,“啪”的一聲把劍脊擱在老酋長的肩膀上——冷鐵貼骨,劍刃離頸不過一指寬。赫利的眼神像山嶺餓狼,直勾勾盯住那雙渾濁的瞳孔,仿佛只憑目光就能把人按倒在地。
老酋長的臉色瞬間鐵青,顴骨繃得發緊,拳頭在掌心里攥得“咯咯”直響。他的身子微顫,像風口里的一棵老樹,根深卻已空心——怒火在胸腔里翻,但喉嚨硬生生卡住了,不敢放出半個字。周圍的瓦赫佩庫特戰士噤若寒蟬,一個個屏住呼吸,眼珠瞪得似銅鈴,生怕自家首領稍有差池,腦袋當場搬家。
維雅哈見勢,猛地沖著人群“嘰里咕嚕”吼了幾句,尾音里帶著掩不住的得意。那些戰士面面相覷,腳下像被霜凍住了一般。老酋長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仿佛要把一腔沉年的怨氣硬生生壓回胸腔,又低聲對族人嘰里咕嚕了幾句。隨即,老酋長雙膝一軟,緩緩跪倒,手掌撐著泥地,額頭一點點俯下去,幾乎要埋進塵土。
“你,挪一下位置。”維雅哈對赫利冷冷吐聲,同時已走到赫利與老酋長之間。
赫利皺眉,但還是收回了擱在老酋長肩上的長劍,然后退到李漓身側。
維雅哈上前一步,鐵刀在指間一轉,寒光一閃,刀鋒穩穩停在老酋長的頸側。她不再看旁人,只吐出一個冰冷的詞:“認命。”話音未落,刀光已落。
老酋長的頭顱應聲滾落,鮮血噴涌,在火光中劃出一道猩紅弧線。身軀僵直片刻,隨即撲倒在地,塵土與血霧一齊濺起。四周的瓦赫佩庫特戰士像被戳破的獸皮囊,渾身的氣勢“嘶”地漏盡,目光紛紛動搖。
李漓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眼神卻如冰面下緩慢涌動的暗流,從始至終一言不發。
“你干什么!”赫利怒喝,聲音如鞭,猛然抽在空氣里,目光凌厲如刃,死死鎖住維雅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