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雅哈卻唇角一勾,露出一抹滿意的冷笑。她轉向李漓,刻意撿著奧吉布瓦語的硬腔,一字一頓:“他承認,是他們抓走了我的丈夫,還把人送去活祭。現在,這老東西愿意去死,只求放過族人。而且,他還說……他信了。”
李漓眉梢微挑,聲音不冷不熱:“他信什么了?”
“信你是神。”維雅哈頓了頓,眸底掠過一絲狡黠,接著又添上一刀似的笑意,“而我是你派來統治他們的新酋長——他也信了。他把部落交給我了。現在,瓦赫佩庫特部落,已歸順于你。”
話音未落,維雅哈單膝跪地,右拳捶胸,向李漓行了個夸張得近乎戲劇的禮。動作太過,幾乎讓一旁的蓓赫納茲忍笑。火光映照下,維雅哈的側影像一柄剛出爐的刀——還帶著熱,卻已懂得順著掌心的方向生長。
特約娜謝和凱阿瑟怔怔地站著,沒反應過來。比達班皺了皺眉,隱隱覺得不對勁,卻說不出緣由。蓓赫納茲冷哼一聲,斜眼瞅她,譏諷道:“好一條投機的狐貍!原來不論什么時代,總有這種踩著別人的尸體往上爬的人。”
李漓皺眉,盯住維雅哈,語氣沉冷:“我可沒說要指派你統治他們。”李漓頓了頓,嘴角卻緩緩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不過,這倒是個值得考慮的提議。瓦赫佩庫特部落,就交給你統治。但你要帶著他們,永遠遵守我頒布的《大和平法則》。”
維雅哈一聽,眼睛頓時亮了,忙不迭地跪得更低,聲音里甜得發膩:“活神啊,我必帶領瓦赫佩庫特部落,永遠伏在你的腳下,唯聽你旨意!”維雅哈那副諂笑謙卑的模樣,活像個剛被拔擢的鷹犬,恨不得立刻給李漓磕出幾個響頭來。
赫利可沒心思看維雅哈賣弄,抬手硬生生打斷:“夠了!便宜你也占夠了!快問清楚——烏盧盧呢?孩子們呢?要是他們不想死,就立刻把人交出來!”說著,長劍在指間一抖,寒光猛然一閃,把最近的瓦赫佩庫特戰士嚇得肩頭連顫,膝蓋一軟,幾乎跪倒。
維雅哈回身,朝那群俘虜一陣“嘰里咕嚕”厲聲追問,手指一一點著方向,語尾上挑,像一根根尖針扎在他們心口。片刻后,維雅哈扭回身來,臉色發白,神情支吾,嗓音發顫:“你們要找的人……不在這兒!他們說,最近沒出去掠人,也有一陣子沒舉行過活祭。不信,你們可以搜他們的營地。”
“什么!”李漓面色一沉,目光如刀背橫削過去,聲線冷得像要把空氣都割開,“你是在利用我們,好吞下這個部落?你真是不想活了么?”
“我、我沒有!”維雅哈猛地“撲通”跪倒,額頭咚咚直磕,急得像搗蒜般,“我怎敢利用你啊,大活神!我……我丈夫真的是被他們害死的!剛才,他們親口承認過!他們向來有掠人的惡習,不信你可以問!”維雅哈的聲音一節高過一節,仿佛要用慌亂去抵消心虛。可等話一落,維雅哈卻不敢再多說,只怯怯抬眼,眼神里帶著驚惶與乞憐,像被獵鷹逼落懸崖的小兔子——全身顫抖,真假難辨。
就在此時,一名瓦赫佩庫特戰士猛地抬起頭來,眼神死死盯住維雅哈,嘴里急急嚷出幾句。那聲音帶著怪異的緊繃,像是從喉嚨深處硬擠出來的,顫抖得不成樣子。
格雷蒂爾火氣頓時像火藥桶被引燃,“噌”地沖了上來。他怒不可遏地大步上前,猛然伸手,如鐵鉗般死死揪住維雅哈的兩條麻花辮。維雅哈猝不及防,被這股蠻力猛地一拽,整個人險些仰翻在地。
“他說什么?!立刻給我說清楚!”格雷蒂爾怒吼,聲如驚雷,震得維雅哈耳膜發麻,“要是敢再支支吾吾,我就把你這兩根辮子硬生生扯下來,當繩子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