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來這套!”艾莉莎貝塔聲音驟然尖銳,質問如鞭子般抽打在空氣里:“這里輪不到你插嘴!你憑什么踏進來指手畫腳?”
“就憑我是艾賽德的情人!”蘇麥雅冷冷回擊,目光鋒利如刃。她絲毫不避諱,甚至挺起胸膛,聲音昂揚而放肆:“我看不慣你們把他的地盤搞得一團糟!別以為你是總督夫人就可以高高在上。艾賽德回來時,你以為他只會聽你一個人的?他的夫人可不止你一人,總督夫人立刻就會換人吧!我至少還替他打理工坊和建筑的事,而你呢?只會加稅,惹得滿城怨聲載道。”大廳驟然一靜,空氣里似乎都凝住了火藥味。
貝爾特魯德終于開口,她的聲音冷淡卻帶著一絲不耐煩:“蘇麥雅,我沒空陪你說這些沒邊的話。若是沒有正經事,就自己去餐桌上找點吃的,把你的嘴堵上吧。”貝爾特魯德輕輕揮手,動作冷漠,仿佛只是在驅趕一只礙眼的蒼蠅。
這時,扎夫蒂亞與米麗婭姆一同扶著迪厄納姆走進大廳。扎夫蒂亞沒有行任何禮數,也沒有開口寒暄,她徑直走到一旁,拉開一張雕花木椅,自顧自地坐下。她冷冷地望向貝爾特魯德,目光如一柄冰冷的刀刃,鋒銳卻帶著疏離。貝爾特魯德心中微微一緊,卻不愿示弱,只淡淡瞥了扎夫蒂亞一眼,便轉回頭去,專注于眼前的紛爭。貝爾特魯德清楚,扎夫蒂亞雖有分量,卻絕不會輕易貿然發聲。
“夫人,她的鋪子被暴徒洗劫了!”米麗婭姆開口,語氣沉重。她的手輕輕托著迪厄納姆的手臂,指尖微微發力,像是要給她一絲支撐。迪厄納姆臉色慘白,雙眼通紅,淚水與塵土在臉上交織,衣襟凌亂,整個人仿佛一只被摔碎的瓷娃娃。
“我知道了。”貝爾特魯德的聲音冷硬,語調卻透著一絲勉強的柔和。她的目光掠過迪厄納姆,眼神中閃過片刻的憐憫,隨后又迅速歸于冷峻。“迪厄納姆,你暫時搬到總督府來住吧,反正你的女兒也在這里。至于你的店鋪,我會想辦法幫你重開一家。”貝爾特魯德頓了頓,嘆了一口氣,語氣中不由自主地帶出疲憊:“只是……得緩上一陣。我現在也被逼得喘不過氣來。那些稅金——它們一分沒留在我手里,卻壓得我寸步難行。但放心,我會補償你的。”
“呵……”扎夫蒂亞低聲冷笑,聲音里透著譏諷與不屑,“說得倒是冠冕堂皇!”她斜靠在椅背上,眼神冷冽,如同刀鋒在空中劃過。
貝爾特魯德神情未變,依舊端坐。她的臉上保持著一貫的克制與冷峻,仿佛那句嘲諷不過是大廳空氣里的雜音。她只是微微收緊了手指,忍下心頭的波動,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就在這時,里巴爾篤斯氣喘吁吁地闖入大廳,他的半舊的鏈甲在奔跑間叮當作響,臉上滿是塵土與汗珠,胸膛劇烈起伏。“貝爾特魯德!”里巴爾篤斯聲音嘶啞,卻高亢如號角,“耶路撒冷方面已經宣布,罷免艾賽德的雅法總督職位!他們將雅法主教遇害之事,全都歸咎于你們統治無能,引發民變!他們要你立刻下臺!”
話音未落,里巴爾篤斯又急切補充,眼神里滿是焦灼:“大鮑德溫派出的十字軍已經抵達城外,正與雅各的獬豸營交戰!斥候來報,那些士兵潮水般壓來,至少五千人!”
大廳瞬間一片寂靜,只有焚香的煙霧在空氣里緩緩升騰,仿佛時間都為這個消息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