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軌給劉羨一一介紹道:
“懷沖,這位是剛調來我們征西軍司的長安尉張光,字景武,他可是參與過平吳的功臣,頗有軍旅經驗,你要向他多學習。”
張光是一個面容嚴肅的中年男子,雖說是久經行伍,可看得出來,他并不是那種以勇力著稱的勇將,而是一名精干老練的干將。端坐在那里,姿勢一絲不茍,就像是一座石雕。
“這位是去年年末就任的雍州別駕,李含,字世容,出身隴西李氏,舉秀才出身,是我們涼州有名的文武全才。可惜,若不是當年沒有門路,差一點就是灼然二品了。”
李含的年紀大概與陸機相仿,樣貌上也是一個很標準的長眼蓄須文士,但和陸機不同的是,他身上沒有半分文氣,而是猶如盤踞的老虎般。劉羨一進來,他的眼神就像在舔舐獵物,頓時令劉羨想到了賈謐。
“這位是我的主簿,也是我游學時結識的好友。北宮純,字仲勇,哈哈,他可是我們涼州有名的萬人敵,有他在,我相信這次破敵,不過是手到擒來!”
正如張軌所言,這位北宮純雖然非常閑適地坐著,但觀其肌肉體型,就好似一只隨時可以奪取人性命的猛獸。只是他笑容灑脫,性格豪爽,聽到張軌的評價后,拍著膝蓋笑道:
“哈哈哈,士彥這么夸我,不會是想讓我戰場上給你賣命吧?”
加上作為孫秀眼線的辛冉,還有負責馮翊軍事的白允,顯然這就是這次領軍討逆的領導班底了。等張軌向眾人介紹劉羨的時候,劉羨一邊行禮,一邊在心中感嘆:本來以為上次在長安已經見到了很多人杰,不料這次又見到了不少,這在場的每一個人,除去辛冉外,都有肉眼可見的才華。天下的英雄何其之多!
看來這次討伐后部匈奴,八成會是一場摧枯拉朽的大勝了。
而等劉羨坐下后,張軌沒有急于說話,而是悠悠然煮了碗茶湯,等茶湯煮開后,他親自給在場的眾人都倒了一碗,才悠悠對劉羨道:
“懷沖,你來得正好,我們剛開始商議對敵之策,正好談到你呢!”
“此次叛亂一起,朝野上下一片憂心忡忡,向孫長史連發了三道出兵詔令,搞得我們這邊也人心惶惶。是你率先向軍司通報訊息,又率部過河阻撓叛賊,前幾天,你連勝了幾個小場,斬俘千余人,很振奮我軍士氣啊!我們剛剛就在談,是不是給你先寫個奏表報功呢!”
張軌極力稱贊劉羨此次渡河阻敵的功勞,雖然有天氣的運氣成分。但怎么說,也沒有讓難民的數量繼續增多,維持住了龍門渡口的局勢,讓征西軍司可以率先渡河,而非是被動地在渡口處阻擊。
這時他又看見了劉羨肩上的傷,問是怎么回事。劉羨也不隱瞞,據實回答,說自己是帶人到臨汾城下去探虛實了,并把自己沿路的所見所聞一一稟告,包括最后虎口脫險的驚險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