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來到略陽,真是感到高興,這里面不全是因為與蒲兄弟達成了約定,還有一部分,是見到了這么多講信義的英雄豪杰。想到以后還能成為朋友,又怎么會不開懷呢?”
“這種時候應該喝酒!我不是一個善酒之人,但值此良辰,怎能不飲酒?蒲兄弟不妨送我一壇酒,我敬在座的諸位一杯。如此便足夠了!”
劉羨當眾索酒,蒲洪豈能不予?連忙叫族人搬來一壇高粱酒,給在場的首領每人倒上一碗,劉羨不分高低,一一敬過去。
飲過酒水后,劉羨又一手指天,一手捂著額頭道:“我酒量甚淺,不勝酒力,還望諸君借我一床歇息。”
說罷,他旁若無人地走到大堂后的蒲洪臥室歇息,未久既眠,渾然不顧自己還身處敵營之中。
如此一番后,在場胡人無不為劉羨風采所折服,相互議論說:
“不愧是擊敗過陛下的人,當真是英雄人物!”
等劉羨醒來后,已是傍晚,蒲洪將劉羨一行人親自禮送出境,并且承諾說,他已派人去和郝度元聯系,一旦約定好合戰的時間和地點,就立刻派人到臨渭與劉羨聯系。
返程的路上,李矩對劉羨所為頗有不滿,他抱怨道:
“兄長,胡人最為叵信,你親自來與他們談判,誠意已經十足,他們卻還不滿意,可見其并不心誠,又何必一讓再讓呢?”
劉羨打著火把向前看路,隨口回答道:“小讓而已,正如蒲洪所言,郝度元既在,我們必有一戰,或早或晚而已。經過今天這件事,無非是把這件事提前了,卻也避免了和略陽胡人的沖突,總歸是一件好事。”
“可倘若這只是一個幌子,我們擊敗郝度元后,這些胡人不認賬,又該如何?甚至他們和郝度元串通一氣,設計伏擊我們,又該如何?”
“哈哈,這都是小事。”劉羨回首對李矩笑道,“世回啊,你對這一戰有些太患得患失了,結果陷入到了一葉障目的困境。”
“是嗎?還請兄長賜教。”
劉羨扒開路邊的樹枝,分析道:“最困難的仗在陳馬原已經打完了,齊萬年大勢已去,胡人們對此都心知肚明。而一個人失去了什么,就會惦記什么,現在他們必然都在思考未來何去何從,而非是這一仗該怎么贏。”
“那個名叫蒲洪的少年首領,真是難得一見的奇才。他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還在思考各留體面。別看他敢當堂殺人,可實際上,他真算得上是八面玲瓏了。連窮途末路的齊萬年都不愿意得罪,又怎么會做得這么絕,徹底與朝廷斷開聯系呢?”
這些話成功說服了李矩,他思忖片刻后,頷首贊同道:“兄長考慮深遠,確實是我瞻前顧后了。”
不過有些話,劉羨還是沒有說出來,之所以如此看重和拉攏這些胡人,是因為他還有一種預感:這一次平定秦隴羌胡后,并非是戰事的結束。
在不久的未來,后黨與宗室太子黨爭權,應該還會爆發出更龐大的戰亂。那就是自己復國的良機,而到那時候,這些胡人也將加入進來,或許會成為決定戰爭走向的一個舉足輕重的因素。
考慮到這些,劉羨不得不做一些準備,盡可能與這些隴右羌胡結成些許善緣。說不得在以后的某個時間里,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但這就不足與外人道了。
等劉羨一行人返回臨渭,五日之后,蒲洪就按照約定派來使者,向劉羨通報說:郝度元同意與晉人約戰。事不宜遲,時間就定在八月戊寅,地點就定在臨渭和冀縣之間的上邽,問劉羨可有異議。
劉羨同意在上邽會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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