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他就去室內探看陳壽,把藥汁吹溫了,扶起陳壽的上身,一勺一勺喂老師喝下,然后替老師擦了擦未喝盡的藥汁,換了身衣裳后,這才出門去見朋友。
劉聰等人身著白色或者青色的戎服,背上背著弓,腳穿利落的鹿蹄皮靴,顯得非常清爽。但人數實在不少,有二十來人,站在安樂公府的前堂里,竟然略顯擁擠。
劉羨掃了一眼他們帶來的人,發現有不少都是才認識的面孔。
一些是劉聰的熟人,有太原孫氏出身的孫洵,以及太原王氏出身的王聿,還有太原溫氏出身的溫羨。簡單來說,基本都是太原名族的士子。
另一些則是江東士子,都是陸機的后輩。陸云自然不必說,在場的還有丹陽紀瞻、吳郡顧榮、會稽賀循、沛郡薛兼等人。他們早年都是孫吳的才俊,在亡國后沒了出路。現在陸機在洛陽闖出了一片天地,他們就緊隨其后,紛紛來到洛陽出仕,希望能借機振興家族。
劉羨沒想到一時間會來這么多人,頗有些奇怪,劉聰就告訴他說:“大家不是來特地找你的,是豫章王與吳王要一起出城游獵,又想召見一些士子陪伴,我們這些人就去撐撐場面。豫章王殿下聽說過你的名字,就想召你一起過去。”
原來是這么回事,劉羨說:“等我收拾一下就過去。”
陸機笑道:“這有什么好收拾的?帶上弓箭就直接走吧,人家王府出游,什么割肉刀子、酒器、烤具、調料,隨從帶的都有,你只要人去就行了。”
這樣劉羨就把妻子喚過來,跟阿蘿說自己要出去幾天,讓她照顧好老師。自己則換了一身戎服,取了弓,帶了一個六十支箭的箭囊出來,把馬廄欄桿上掛著的馬鞍也摘了,給翻羽馬裝上。然后翻身上馬,隨劉聰陸機等眾騎一起出城穿街,直奔城東而去。
豫章王司馬熾與吳王司馬晏就在白社等待,他們的隨從數量實在不少,一名宗王就有百來人,加上這些士子們的隨從,一行差不多就有三百人了。
這還是劉羨第一次見到吳王與豫章王,他們是武皇帝最年輕的兩個兒子,在同輩中分別名列第二十三與二十五。到現在,吳王方才十八歲,豫章王甚至只有十六歲。不知道是太過年輕,還是順位太低的緣故,至少這兩個青年的氣質并不張揚,反而略顯文弱。
尤其是吳王司馬晏,他在童年時得到風疾,眼睛不好,因此他與人交談的時候,總是要把人招到面前很近的地方,才能看清對方的面孔。
豫章王司馬熾則很靦腆,不愛和人說話,不過他玉冠白面,神色倦懶,而雍容優閑,還是很惹人好感的。
司馬熾見過劉羨后,對他說道:“聽說承祚公在您府上,他身體還好嗎?”
劉羨心下有些奇怪,這位小王爺應該不認識老師才對,但還是回答說:“老師身體并不算好,他得了風疾后,一直不能正常說話。”
吳王司馬晏露出心有戚戚焉的同情,而司馬熾則比較可惜,他說:“這樣嗎?改天我讓府上送些黨參和靈芝過去。承祚公是能著史的人,也是國家的財富啊!”
原來,司馬熾非常喜愛讀書,尤其喜愛讀史書。他對陳壽這位當代著史的泰斗敬仰已久,一直想要同他請教。此時聽說陳壽重病,他感到非常遺憾,就又想向劉羨借《三國志》原本一觀,劉羨見他神情不似作偽,也就欣然同意了。
相互認識過后,一眾人等就往南出發,去萬安山開始游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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