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羨當然想過這些,但他也知道,這是個死結,不可能有十全十美的辦法,至少他現在仍然沒有想到,他只能竭力平復心情,試圖勸說父親:
“我會盡量想辦法,但這是我們家族的罪業!為了償還這份罪業,我們必須準備犧牲。”
“我不同意!”
劉恂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我絕不會同意。”
他不等劉羨繼續說,毫無波瀾地繼續道:
“你難道不知道嗎?晉國有戮尸的傳統。你如果事發了,連你祖父,連你二伯,連你母親的尸體都會被拉出來再處刑,你想你母親死后也不得安寧嗎?”
劉羨啞然了,他全然沒有想到,在他看來蠻不講理的父親,竟然會用這么一個無懈可擊的理由回應自己。他甚至都有些被說服了,如果張希妙還在世的話,他會愿意為了母親放棄全世界。
但他本能地不愿意被父親說服,劉羨不認為父親有資格對自己說這些。他沒有就這個話題討論下去,而是換了個話題,他說:“我帶回來的那個隨從,其實不叫朱延,他自稱諸葛延,是諸葛瞻的兒子。”
劉恂眼皮一跳,并沒有接話。
劉羨繼續道:“他從小就沒見過父親,他也沒有母親,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父親真實的姓名。”
“那并非我的錯。”劉恂看起來沒有興致和劉羨說話了,他不再看劉羨,坐在自己的床頭,坐在當年殺妻的角落,低聲回應道:
“你以為你是誰?佛陀轉世?昭烈皇帝都做不到的事情,你能做到嗎?啊?你甚至都不能說服我,你好好看看你自己吧,等到你真有本事復國……的時候,你再來和我談。”
說罷,他就擺擺手,示意劉羨趕緊出去。劉羨也知道,今夜的談話是不會有什么結果了。
劉羨邊出去邊想:“自己也是病了,居然想和這種人好好談心。世上壞人那么多,像他那么該死的也寥寥無幾。”
自此,他徹底絕了和父親正常交流的想法,父子兩人又回到了那種冷淡的關系,甚至變本加厲。
家人們本來還以為會看見兩人和好,可結果如此,也忍不住內心焦慮,但沒人知道他們談了什么,因此也無從勸起。
不過劉羨暫時顧不上家里的事了,在這次談話后的第三日,他收到了太子的消息,讓他秘密前往東宮一趟,絕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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