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大案,必須慎之又慎,最好一開始就把所有的疑點都解釋清楚,將相關人員盡數捉拿歸案。不然的話,若是抓捕不明,致使有余黨殘留,無疑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隱患。
李盛明白劉羨的顧慮,當即說道:“主公放心,我三日之內就給你辦妥。”
他離開司隸府,再去與那些盯梢東萊王府的將士聯絡。經過梳理與驗證后發現,近來確實有一些人與司馬蕤往來密切
除去部分和司馬蕤做生意的商人外,其中有幾人正是禁軍官員。他們分別是前左衛將軍、現屯騎校尉王輿,以及陳允、劉營、王信三位殿中中郎,基本都是前趙逆黨羽。只不過因為偃師之戰后,這些人擒獲孫秀反正,因此未被司馬冏追責。
當這份名單上報給劉羨后,他反而狐疑更甚,覺得事情更加蹊蹺了:“幾個被貶職的趙逆舊黨,好不容易從齊王手里討回一條性命,還沒安生兩個月,就忙不迭地想要造反?他們的腦袋是被灌水了,還是喝迷魂湯了?”
想到這里,劉羨頓生出一種預感,他指示李盛道:“他們背后還有主使!繼續查!肯定還有大魚!”
他本想令李盛繼續監視王輿等人,李盛卻表示力所難及:“主公,王輿他們都是禁軍軍官,多半時間身處宮禁,身邊接觸往來的也都是禁軍軍官,僅是監視的話,恐怕無從查起啊!”
“接下來想要更進一步,恐怕只有先把這些人抓捕歸案,然后再拷問真相。”
劉羨心想,確實也是這么個道理,他閉目片刻,吩咐道:
“你說得對,但這件事到底是晉室宗親間的事情,不能由我們做決定。你最好能想辦法,從王府內神不知鬼不覺地弄到一個人證,然后我帶給長沙王和齊王,交給他們去做。”
從王府內弄個人證出來,這聽起來是一件難事,但在當夜,李盛便抓了一個人證回來。
原來,此人是王府的一個蒼頭,平日里喜歡尋花問柳,李盛已經盯他一段時間了。今日他恰好獨自到西市嫖娼,李盛當即帶人將其抓獲,趁夜帶入到司隸府詔獄,僅僅是恐嚇了一番,還未加拷問。這蒼頭便嚇得渾身發顫,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知曉的倒個精光:
司馬蕤確實與王輿等人謀求造反,但正如劉羨所料,還有其余人暗中參與。這蒼頭說,在六月中旬,曾經有兩名頭戴斗笠、身披黑袍的人半夜來訪,與司馬蕤相談甚久。此事殊為古怪,又瞞著眾人,他身為看門的蒼頭,因此印象深刻。
得到招供的筆錄之后,劉羨一刻也不敢耽擱,當即就去通知對門的司馬乂。司馬乂已睡下一陣,被人忽然半夜叫起來,還帶著點惱怒的起床氣,結果聽到有人謀反,頓時一個激靈,他拿著刀披上袍服,去大堂接見劉羨,確認道:“此事千真萬確嗎?”
劉羨將筆錄遞過去,道:“殿下若不信,我把人證也帶來了,可以親自詢問。”
司馬乂細細翻看了一遍后,整個人都清醒下來了,他將筆錄放下,說道:“既然是你辦的事,我相信你,我們現在就去見大司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