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想落的這般下場。”
說罷,忽都剌舉起手中長槍,大聲說道:“突舉部的人,聽我的命令,突圍出去。”
“回家!”
此時的天色才蒙蒙亮起,能見度還不是太足。
更何況金州軍和王廷軍的數量相差不多,暫時還沒能對王廷軍完成合圍。
這些人還是有很大機會能沖出去的。
突舉部和烏槐部的兵馬走了,乙室四部大王也率領各自的殘兵,混在其中沖出了大營。
消息很快傳到了耶律直魯古的面前。
戰場上硝煙彌漫,喊殺聲震得人耳鼓生疼。
金州軍的攻勢如洶涌浪潮,一波接著一波,王廷軍的防線搖搖欲墜,不斷有士兵慘叫著倒下,鮮血汩汩地滲進焦黑的土地。
耶律直魯古頭戴鑲滿寶石的鐵盔,身上的鑲金鐵甲沾滿了泥污和血跡,他手持長劍,正聲嘶力竭地命令士兵抵抗。
“陛下!陛下!”
塔陽古急匆匆的過來,臉龐上滿是汗水和泥土,好不容易擠到耶律直魯古身邊,扯著嗓子喊道。
“突舉部和烏槐部的兵馬已經逃了,乙室四部大王也帶著殘兵跑了。”
聽到這話,耶律直魯古咆哮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猛地轉身,神色震驚,喉間擠出的聲音像是從碎裂的胸腔里迸發:“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塔陽古扯著嗓子吼道:“他們往西逃了,金州軍的日月戰旗已經插到咱們后營!”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震天動地的喊殺聲,金州軍的馬蹄聲如同重錘砸在每個人心上。
“背信棄義的狗東西!”
“他們這是臨陣脫逃,朕要夷他們三族,剝皮抽筋。”
耶律直魯古憤怒的嘶吼,眼中布滿血絲,脖頸青筋暴起,鑲金鐵甲隨著劇烈喘息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等朕打敗了金州軍,定要將他們的部族從草原上抹去。”
但還沒等他話音落下,一聲尖銳的破空聲襲來,塔陽古猛地拽著耶律直魯古撲倒在地。
箭矢擦著鐵盔飛過,釘入身后的戰鼓,發出嗡嗡鳴響。
耶律直魯古掙扎著爬起,抹了把臉上的血污。
看著身后的那支顫抖的箭矢,他感覺喉頭發緊,身上全是冷汗,就連雙腿都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就差那么一點兒,他就要去見列祖列宗了。
“護駕!護駕!”耶律直魯古臉色蒼白,扯著嗓子驚恐大喊。
塔陽古的心里也滿是后怕,驚恐的喊道:“陛下,咱們也撤吧,不然就來不及了。”
“金州賊軍太過兇猛,如今大勢已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
耶律直魯古雙眼通紅,雖然面心中恐懼,身體顫抖,但表面上卻大義凌然的怒喝道:“你讓我逃?我大遼皇帝怎能臨陣脫逃,丟盡祖宗的臉面。”
塔陽古急得跺腳,一把拉住耶律直魯古的胳膊,大聲道:“陛下,留得有用之軀,日后才能重整旗鼓,報仇雪恨啊!”
“您乃是萬金之軀,正所謂天子不坐危堂。”
“大遼可以沒有微臣,也可以失去這些士兵,但絕對不能失去陛下您啊。”
“為了大遼,還請陛下速速離開此地。”
耶律直魯古咬著牙,目光掃過眼前混亂不堪的戰場,看著那些曾經宣誓效忠的部族臨陣脫逃,心中又急又怒又悲。
可現實的殘酷讓他不得不正視局勢,他握緊了手中的彎刀,看著越來越近的金州騎兵,眼眸深處更多了幾分驚恐。
顫抖的聲音說道:“好!為了大遼的未來,朕今日也只能愧對祖宗了。”
“撤!”
“待日后重整旗鼓,定不會饒了那李驍狗賊。”
說罷,耶律直魯古便向皮室禁軍和五院部下達了命令,各部分散突圍,伊犁河以南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