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都已經到了這里,再走兩天就能渡過伊犁河了,實在是不甘心。
雖然被金州軍的炮火轟的軍營大亂,但是耶律直魯古為了防備金州軍夜襲,也早就做了很多準備。
所以士兵們在經過了最初的慌亂之后,在各自將領的喝罵下紛紛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但緊接著,破空聲如驟雨傾盆,王廷軍步兵剛將盾牌組成人墻,密集的箭雨已撕裂晨霧。
鐵箭插在榆木盾牌上,發出令人牙酸的“噗噗”悶響。
但是后排的士兵卻沒有了掩護,慘叫聲頓時刺破營地上空。
有人咽喉被貫穿,雙手死死摳住箭桿,鮮血順著指縫汩汩涌出。
有人被箭矢釘在盾牌上,整個人被沖擊力撞得踉蹌后退,與身后同伴堆疊成扭曲的肉垛。
“弓箭手,反擊!”百夫長的嘶吼混著金屬碰撞聲在營中響起。
王廷軍的箭雨向著黑暗中射去,但是能聽到的除了戰馬的轟鳴聲,就只有微不可聞的金屬碰撞聲。
“當當當當~”
一支接一支的箭矢射在黑甲軍的鎧甲上,直接被反彈了出去,除了恰巧射中了關節連接位置之外,大部分箭矢連黑甲軍的皮毛都碰不到。
反而激發了黑甲軍的兇氣。
“黑甲軍,踏平他們。”
鐵甲面罩之下的張先鋒,揮舞著一根大號的狼牙棒,騎著健壯的戰馬,發出了雄渾的怒吼聲。
率領著上千名黑甲軍向著王廷營地沖鋒而去。
“殺!”
狼牙棒在空中劃出殘影,重重砸向第一道拒馬。
合抱粗的圓木瞬間爆裂,飛濺的木屑混著鐵蒺藜四散迸射。
前排的刀盾兵肝膽俱裂,盾牌還未舉起,便被黑甲軍的重騎撞得人仰馬翻,軀體在鐵蹄下碾成肉泥。
黑甲軍組成的楔形陣如同一把開刃的巨斧,無情劈開王廷軍防線。
狼牙棒砸碎頭盔,斬馬刀削斷脖頸,鐵蹄踏碎盾牌。
“擋住,給我擋住,后退者死!”
王廷軍將領的呼喊被淹沒在震天動地的喊殺聲中。
黑甲軍所過之處,尸骸堆積如山,血色浸透草地,初升的朝陽將這修羅場染成濃稠的赤紅色。
而黑甲軍的沖鋒仍未停止,三鎮騎兵的攻擊同樣緊隨而至。
無數身穿棉甲的精騎以排山倒海之勢向前沖殺而去。
長槍揮舞,瞬間捅穿了敵人的胸膛,彎刀劈砍,身后更是多了一具具的無頭尸體。
金州軍在這晨光之下肆無忌憚的殺戮,仿佛整片草原都在這鋼鐵洪流的壓迫下震顫。
混亂的大營之中,一名身材粗壯,頭發半禿,滿臉胡須的中年男人,急切的聲音大喊道。
“忽都剌,他們已經殺進來了,我們烏槐部的士兵擋不住了。”
在他的對面,同樣是一名騎馬的中年男人大聲回應道:“我們突舉部也擋不住了。”
“金州賊軍太厲害了。”
這兩人正是契丹八部中的突舉部和烏槐部的大王。
乙室四部的士兵大部分被李驍俘虜,如今的契丹六部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實權大王。
話音落下,乙室司大王帶著一隊騎兵趕來,對著兩人說道:“忽都剌,忒沒格,趕緊撤吧。”
“我們四部已經打光了,難道你們也想要和我們一樣?”
這話正中兩人心意,忒沒格沒有絲毫猶豫的喝道:“好,我們烏槐部撤,不打了。”
并且還為自己找借口說道:“金州軍也是我們大遼的軍隊,這場內戰打的沒意思。”
突舉部大王同樣點頭說道:“沒錯,你們乙室部為了他耶律直魯古的江山,族人都快要拼光了。”
“可是他耶律直魯古是怎么對待你們的?”